除了我,在场几人面色突变。
周老太的脸扭曲了一瞬,模样激动得好像有孕的人是她一般。
“沈沅沅,你在说什么胡话!”
周老太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忆柳可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你为了不让川儿纳妾,居然连污人清白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微眯起眼:“既然如此,那便请大夫来看看好了。”
此话一出,那三人哑然。
我当即唤来了贴身伺候的婢女。
“春桃,去请保安堂的孙大夫过来瞧瞧,这姑娘的腹中究竟有没有孩子。”
我想到上一世过继到我名下的孩子,心中已有了确定。
一旁的程晏迟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急切。
“阿青,算了吧,这事若是闹大了,忆姑娘日后想要嫁人只怕就难了。”
我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程晏迟,附和道:“也是。”
说着,我叫住了春桃,扬声道:“既如此,那春桃你顺便再将族老们都请过来!”
程晏迟眉心一动:“阿青,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抬起头,声音铿锵有力:“自然是请族老们做个见证,若是这姑娘腹中真无胎儿,我便答应让她进周家的门。”
“若有孕,就得麻烦族老们请祖宗礼法处置!”
程晏迟深邃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周老太更是咬紧了银牙。
不多时,孙大夫便赶了过来,他背着一个小药箱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位请来的族老。
我将大夫带到忆柳的身前:“辛苦孙大夫瞧瞧,这姑娘可有身孕。”
周老太眼疾手快的挡住孙大夫的手,睁圆了怒眼问:“沈沅沅,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若忆柳真无身孕,今日就让她进府!”
“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欲盖弥彰的语气让我心中冷笑。
我余光扫过周老太身后眼神飘移不定的忆柳,万分笃定道:“决无戏言,我沈沅沅言而有信!”
孙大夫抬手搭在了忆柳的手腕处。
忆柳的手紧握成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就连眼神都带着几分心虚。
我会心一笑,问道:“孙大夫,这姑娘可有身孕?”
孙大夫放下手:“这姑娘脉象平稳,并无身孕。”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能!”
忆柳怎会没有身孕?!我记得清楚,忆柳五月之后产下一子,之后便将孩子记在了我的名下。
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又怎会记错!
孙大夫面露不悦:“周娘子若是不信我,那便另请高明吧!”
说罢,孙大夫不顾众人劝阻提着药箱愤愤离开。
不远处的程晏迟暗自松了口气,心声响起——
【幸好提前做好了准备,买通了保安堂的所有大夫!】
我指尖陷入掌心,此时的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了的!
我咬牙冲春桃道:“再去其他药堂,多请几位大夫来!”
周老太一听,自是不肯答应:“沈沅沅,这么多族老看着,你还想赖账不成?!”
果不其然,我抬头就见周家族老面色冷沉的看着我,脸色不悦。
忆柳若无身孕便让她进府的话是刚刚,我亲口所说。
若此时我执意再去请大夫,只怕会让人以为我要反悔,我知道这事再无转机了。
我万没想到,程晏迟这步棋,下得这么稳这么狠。
原是早算准了我的反应。
背叛的滋味酸心彻骨,我只余下寒心二字。
周老太却是喜上眉梢:“这可是儿媳妇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心像是被泡进了酸水里不得解脱。
周老太伸手推搡了一把忆柳:“去,快去给你主母问安。”
忆柳迈着碎步走到了我跟前:“主母在上,贱妾忆柳有礼了。”
我没有错过忆柳眼中闪过的得意,我气得捏紧了拳,直接甩袖离开。
身后,程晏迟疾步追了上来:“阿青,莫要生气了,为夫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我步履不停,气愤道:“若我不让你将忆柳纳进门呢?”
程晏迟脚步一顿。
我丝毫不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等他的回答。
他面色彻底阴沉,森冷道:“难道你真想让我周家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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