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温宁身形猛的晃了晃,声音沙哑粗粝:“可是他们的长相和名字都别无二致!”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祁思远,根本无法承受第二次。
温宁垂下眸,低声哀求:“求求您,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
和尚不断转动佛珠:“可你占据旁人身体,已经是错,苦守执念不肯放手,更是错上加错。”
温宁一愣,接着堆积心底的情绪骤然爆发。
“我有什么错?和尚,我有什么错!”
“是谁让我出现在这里?是你,还是佛?我明明可以与相爱之人同生死,是你们给我编造了一场虚伪的梦境!如今你们却说是我的错?”
她眼里波光流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泪来。
“佛说善恶有报,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为何会落的如此下场?”
和尚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合十,轻轻闭上了眼。
温宁看着他,满腔的愤恨都化作深深的疲倦。
她一点点跪下去,语气哽咽到极致。
“不管您是谁,都求求您,我只想要我的思远……”
山风吹落秋叶,叹息起:“痴儿,可知痴念当惩?”
温宁浑身一震,待起身抬头时,眼前,已空无一人。
身后突的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嗓音:“温宁!”
她茫茫然扭头,却见祁思远大步而来。
“允……”9
啪!
温宁的脸重重偏向一边,有那么一瞬间,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祁思远收回手,寒凉的嗓音重重砸在温宁心上:“谁准你在寺庙闹事?”
温宁慢慢扭头,看着眼前人。
不知为何,明明该是万般熟悉的爱人,温宁却忽然觉得他陌生。
她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消失,沸腾的情绪也渐渐冷却。
“你为什么答应娶我?”
当年摄政王的回答是:“阿宁,此生,只愿同你共度。”
而眼前的祁思远,却是这样回答:“因为三年前你病愈后,变得听话,省事。”
他抬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动作间,他腕骨上的佛珠贴在温宁的肌肤上,冻的温宁血液几欲凝结。
半晌,她嘶哑出声:“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变?”
祁思远对上她的眼,心脏处陡然腾起一丝刺痛,转瞬即逝。
温宁却没想等他的回答,兀自抽回下巴。
“不重要了。”
尘了缘了,或许真的如和尚所说,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她的祁思远。
温宁收回视线:“祁总,以前是我逾矩,以后我会恪守做为特助的职责。”
语调清淡的让人无端发慌。
祁思远拧起眉,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温宁却再没看他,一步一步挪向寺外。
远处,青山如旧,家国山河和故人却不知去了何处。
悲凉和孤寂一股脑涌上来,她莫名哼起了大朔边境的歌谣。
“卫国赴边疆,良人家中盼,三月桃红时,军士把家还……”
祁思远蹙眉,正欲转身,却听风吹来了苍凉的音调。
“曾道良人在侧,怎料金陵城外寸寸休……”
祁思远猛然看向温宁的背影,垂在腕骨上的佛珠突的震颤起来。
这首调,他曾在梦中听过,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祁思远想去追问,温宁怎么会唱这首曲调?
身后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林绍喘着气向他汇报:“祁总,舒梦华小姐出事了!”
祁思远动作一顿,深深看了眼温宁,收回目光离开。
毫不知情的温宁强忍浑身的酸痛哼唱着,那些在大朔的回忆,如刀片般在心口搅弄情绪。
曲落时,她终于承受不住,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山林里冷风阵阵,蚀骨的寒意由外向内,温宁只能浑身发颤的倚靠在树边。
看着掌心刺目的鲜血,她终于明白。
这个世界是真的容不下自己了。
“可我还没找到我的思远……我只是想再见见他,哪怕只有一面……”
可惜,诸天神佛听不见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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