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消失,代表着她与祁淮,有一人已经殒灭。
所以祁淮他……不在了。
一瞬之间,心口传来阵阵揪痛,巨大LJ的痛苦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眼前一片黑沉。
“怜儿!”
耳畔萦绕着师父的叫声,她嘴里强挤出一个笑来,再不省人事。
若锦做了一个梦,梦里祁淮仍旧穿着他最爱的那身玄袍,可神色再不似从前那般冷漠无情。
祁淮对她笑着,神情是难得的温柔,比从前他对莺月还要温柔许多倍。
他站在一棵桃树下,冲她伸出手来:“怜儿,我们走吧。”
若锦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脚步不由得上前。
她问:“我们去哪里?”
祁淮仍在冲她笑,而后,若锦便看见祁淮身后袭来一片黑暗,将他身后那棵桃树吞没,眼看他也要被吞没。
若锦瞪大了眼睛惊呼:“祁淮,小心!”
祁淮的身子往后越退越远,他的脸上还是一片温柔:“怜儿,我是来同你道别的,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我在忘川河畔等你,下辈子,我要同你在一起。”
若锦疯了一般想要跑上前,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到他面前,最后只能眼看着他被那一片黑暗吞没。
她一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身边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怜儿,将他忘记吧,这是他的心愿。”师父的声音又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骤然响起。
若锦忽然一惊,对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大叫:“不要,我不要忘记他!”
然后就是师父的一声长叹,无奈一声:“执念太过,痴念痴心啊!”
她缓缓站起身来,抬眼却发现身边的的雾气弥漫,划不开的迷茫。
雾气一片,终于将她团团围住,她什么都看不见,终于挣扎不脱,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却有岁月静好
万物有道,生时灿烂,死时壮烈。
对是天命,错,亦是天命。
桑芜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无妄宫她自己的房间里。
门外院子里有“钝钝”的煮茶声,想必是玄君在捣鼓师父的那些茶具。
还有“沙沙”扫落叶的声音,想必是神界的秋日到了,元真师兄正在清扫门外的落叶。
一切听着格外祥和却又透着一股没来由的寂寥。
桑芜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沉沉的像一团浆糊。
她扶着头,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
好像这头痛的毛病随了她两百多年来,也不见好。
师父说她这是忧思过度,可是她能有什么忧思,除了有时候感觉心里一片空荡荡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哪里就忧思了。
师父真是修行修得走火入魔了。
“醒了。”
无妄的声音缓缓响起,桑芜这才看见正在她房里打坐的无妄。
桑芜看着无妄,一时有些愣神。
师父还是从前的师父,一点变化都没有,一根素玉簪子,一身白袍,就那般端坐着,也让人不敢逼视。
桑芜坐到床边穿好鞋,有些不解:“师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徒儿?”
莫非是她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师父叫吗?
无妄这才缓缓睁开眼,挥手从桌边变出一只锦盒。
然后才开口:“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你今年的生辰礼物。”
生辰?
许是她睡得太久了,都不记得今夕何夕了。
好在师父每年都会替她记着,神仙活个成百上千年没什么稀罕的,只有师父和元真师兄每年都记着她的生辰,还给她送礼物。
师父每年送的礼物都是极珍惜的,却不知今年又送了什么。
桑芜忙起身去看,打开那只锦盒,里面却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把扇子,这是师父常用的玉仙清仑扇,是世上了不得的法宝,一扇子便能毁掉一座水晶宫,少年时,她向师父求了许久师父都不肯给她。
她欢喜坏了:“师父,你今年怎么舍得把玉仙清仑扇送给徒儿了?”
无妄浅笑着看向她,才解释道:“我从前不给你,是因为你太过顽劣,怕你用它闯下什么祸事,如今你长大了,性子沉稳不少,为师便将它给你。”
虽然被师父说顽劣,让她有些不敢苟同,可是看在玉仙清仑扇的份上,她才不计较。
桑芜又拿起盒子里另外一样宝物,那是一根水蓝色的玉簪,周身水荧光泽,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她看着觉得格外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师父这是什么?”她拿着簪子在手中细细摩挲,上面有种熟悉的气息。
无妄看了那簪子一眼,眼神幽深。
可半晌,他摇了摇头:“就当是给你的首饰吧,当心点,别弄丢了。
桑芜看着那玉簪,里间隐隐有龙凤图腾相交。
她不由得一惊:“师父,这是什么宝物,竟是龙之逆鳞所铸,还有凤族仙骨!”
无妄仍是摇摇头,不语。
留下这东西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该记得的人记得,该忘记的人,如今也忘了。
桑芜将发簪插在发间,脸色笑意盈盈:“师父,你看我戴上好看吗?”
无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却是如此意味深长:“好看,师父的怜儿一直都好看,以后也会过得很快乐。”
桑芜听不懂师父指的是什么,只肯定地点点头:“那是当然!”
有师父师兄,还有玄君可以逗趣,她一定会很快乐。
第三十七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两百年时间转瞬即逝。
无妄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仙界了。
司命星君这宫里新栽了不少桃树,正是春日,桃花灼灼,分外芬芳。
“该你了。”司命星君落下一子,开始催促他。
无妄看桑芜跟这宫中的小仙侍正聊天,不由有些走神,听见司命的声音这才收回眼神,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看他有些出神,司命不由得一笑:“你放心吧,时间过得越久,她越想不起来。当年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想起来,以后便更没有机会了。”
无妄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本神不过是被你这宫中养的桃花吸引了,同怜儿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抹掉了才好。”
司命看了他一眼,难得脸上也有笑意:“我可没说是桑芜仙君。你这神仙当的,可不是那么的超脱世俗啊。”
无妄笑着落下一子,细看棋局,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了。
可他似乎心情不错:“做什么一定要超脱世俗,生于俗世,岂能尽如人意。”
司命星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却道:“我这宫里的桃花可是新开的,今年第一春,绚烂夺目,可是过了这一阵,我若不用仙力维持着,它就要谢掉了。”
无妄顿了顿,随即又笑:“无妨,回头本神采折两支回去,带到神界,自然能花开不败。”
两人打着哑谜,谁也不说清楚,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反倒是一旁的桑芜,被众多小仙侍围着,面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小仙侍讲两百多年前的故事。
“只见祁淮太子一剑刺中道缘的后颈,不想那后颈却正是道缘的弱点所在,太子殿下大义灭亲,又以血肉之躯为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化解了六界一场大难呀!”
仙侍在一旁同她说得津津有味,她嗑着瓜子喝着茶,真是好不悠闲。
只是,听众位仙友所说,这个太子祁淮从前跟她都在天宫,所说从前她很少出无妄宫,可是也不应该从未听过这位太子殿下的名头啊。
真是好生奇怪。
桑芜喝了口茶,撞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叹息道:“真是天妒英才啊!只是这等父子相残的结局着实让人心疼。”
那小仙侍也是一脸可惜:“谁说不是呢?太子殿下说是大义灭亲,其实也算是将自己的命又还给了生父,算是福德与冤孽一并相抵了吧。”
桑芜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仙界太子都不是一般人能当得。
“怜儿,今日时候不早了,为师的棋也下完了,回去吧。”
无妄在不远处叫她。
桑芜这才拍了拍手,起身:“哦,来了师父!”
她小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lingyi/3904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