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宋屿舟也没心思睡觉了。
他打开手机，随手刷刷朋友圈。
在看到尹禾月照片时，一秒清醒。
“是那天的小鬼啊。”
宋屿舟把照片扩大，单独将尹禾月截了下来。
挺好，存一张她的黑历史。
殷子墨蹦蹦跳跳回班时，就看到宋屿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什么呢？”他嘀咕道。
偷偷扫一眼宋屿舟的手机——
猝不及防被腥血淋淋的尹禾月吓一跳。
不是，还真有人觉得这不丑？
“难道是我的审美出问题了？”
殷子墨开始自我怀疑。
第49章 她好乖
十月过去，十一月来临，A市温度骤降。
晚秋如约而至。
化学室里。
尹禾月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秋困”的魔咒里，看着自己喜欢的化学都提不劲来。
今早起来就觉得浑身乏力，上课也昏昏欲睡。
周华成刚写完公式。
转头看到尹禾月萎靡不振的表情，急忙放下粉笔。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他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
“很烫啊，你发烧了。”
尹禾月惘然地摸摸自己的脸。
原来是生病了？
这么一说，昨晚睡前确实忘记关窗户，可能着凉了。
“不要勉强了，早点回家休息吧。”花澜关心道。
她上午就发现尹禾月状态不佳，劝了几次无果。
中午补课时，人就发烧了。
周成华掀开手机壳上的皮套，在屏幕上划了几道。
“喂，梁老师，你们班尹禾月发烧了，你给她批个假，让她回去休息休息。”
挂完电话没一分钟，梁文就来了。
她用温温凉凉的手，抚上尹禾月的额头。
“这么烫？生病了不要硬撑，要跟老师说。”
放下手，梁文想打电话给尹虹英。
被尹禾月阻止了。
“梁老师，我自己来打吧。”
梁文想起上次请家长，尹虹英那不上心的态度，喟然而叹。
“也好。”
尹禾月拖着沉甸甸的脚步走出实验室，站在走廊上拨通李叔的号码。
“李叔，我发烧了，麻烦您来学校接我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憨厚男人的焦急声音，“月月你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来！”
随后，梁文和花澜把她送到校门口。
“尹禾月不用担心、好好养病，作业和知识点我都会帮你记好的！”花澜表情非常认真。
“嗯，回去以后好好休息，身体才是本钱。”梁文语重心长道。
“好，谢谢花澜、谢谢梁老师。”
尹禾月一一记下，说话有气无力，但依旧尽力挤出一张笑脸，目送她们离开。
继而背着书包，独自等在校门口。
天空比作阴郁漂泊的孤海，晚秋就是推波助澜的凛冽风。
但尹禾月通通感受不到。
她就像是溺水的浮木，没有意志得荡啊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鸣笛声“滴滴”。
李叔从驾驶座下车，折到后面给尹禾月开车门。
“小心点。”
上车后，尹禾月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谢谢李叔。”
“谢什么。”李叔叹气地坐回驾驶座。
他扭转方向盘，往宋家的反方向开。
“刚才我打电话给太太，她让我先送你去医院，随后她会赶到。”
李叔口中的太太就是白婉。
“好。”
尹禾月无精打采地说。
车在动，景在移，学校上空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
下午三点航大附中。
高三（10）班。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杨小雨背得声情并茂。
今天语文课复习文言文。
还没赏析完，外面下起大雨。
教室一片哗然。
“完了，我没带伞！”
“我也是……”
教室最后一排，宋屿舟望着窗户出神，薄情的眼比天气还要阴霾重重。
好像被他流连一眼，即是神祇的垂怜。
这么漠然的人，却在心里想——
这雨跟背尹禾月那天的一样大。
而倒数第二排的殷子墨觉得语文枯燥，没事就喜欢盯着认真听课的周荔出神。
一听外面淅淅沥沥的动静，他懵了懵。
“怎么下雨了……今天是星期三？”
宋屿舟不耐烦地抬眼。
“不然呢？”
殷子墨突然拍大腿嚷嚷，“今天是星期三！宋屿舟！狗还在外面拴着！”
“那怎么了？”
他说的狗，就是十月翻墙被骆向荣抓到那次救下来的。
那天他们是买资料不假，可出来时，被书店门口的棕色小狗缠着不放。
它看着小，啃起裤腿来全是狠劲，死活不让他们走。
宋屿舟没办法，给它买了些吃的，小狗吃开心了就扑人怀里让抱。
后来问书店老板，才知道它原来是流浪狗。
这狗偏偏黏上宋屿舟他们，跟着他们走到校门口。
几人没辙，只好给它备好狗粮尿垫，把它放进殷子墨在学校附近的公寓，慢慢找合适的人领养。
殷子墨的公寓就在一楼，还有间小后院。这段日子，小狗都由他照顾。
但是今天……
“我忘了今天是我妈例行检查的日子！要是被她发现我在偷偷养狗，我就死定了！”殷子墨挠头。
他的妈妈不仅有严重的洁癖。
还对狗毛过敏。
“她大概晚上十点到……宋少，放学后能不能把狗放你家呆两天，算兄弟求你了。”
听完后，宋屿舟甩出俩字。
“麻烦。”
白婉肯定没意见，她喜欢小动物，但因为宋胜没松口，所以一直没养。
至于尹禾月……
“晚自习前送去，再晚不行。”
宋屿舟冷声道。
“好兄弟！”殷子墨松了口气。
被人发现自己与尹禾月在同一屋檐下，宋屿舟是无所谓的。
但他得为尹禾月考虑考虑。
在学校不熟的两人。
其实住在一起？
这是什么遥遥领先的关系？
是个人都不会信。
宋屿舟也不想解释。
况且，他确实包藏私心。
下面开小差，讲台上的杨小雨想不注意都难。
“《琵琶行》中，运用比喻的修辞，将弹弄大弦时的声音比作急雨的是哪半句？”
“来，宋屿舟回答。”
杨小雨铁了心要让他长记性。
前排有几名同学提醒宋屿舟，但本人一眼也不看。
“大弦嘈嘈如急雨。”
他背诗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带着些上扬的尾调。
可惜又拿他没办法。
下课后。
以防万一，宋屿舟打算给尹禾月发条微信。
可他在对话框处删删改改，不是觉得太亲昵就是觉得太冷漠。
最终敲定：
【山与yu：晚上一起等李叔。】
这个好，既不越界也不怠慢，还能防止她和殷子墨撞上。
他满意点头。
又一节课过去，到了晚自习前的吃饭时间。
宋屿舟兴致冲冲地点开微信。
没回。
“呵，不理我？好啊，不理最好。”
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很诚实地冲出教室。
同桌欲言又止：“……”
这么气冲冲，他要去打架？
殷子墨跟在后面：“喂，你等等我！”
不是说好送狗吗？又生什么气？
事实上，宋屿舟只是跑到5班门口装作路过，然后徘徊几个来回。
5班同学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咱班有谁被他盯上了吗？”
宋屿舟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烦闷地看向尹禾月座位。
空无一人。
“去食堂了？”
随后赶来的殷子墨拍拍他的肩。
“走啊，愣着干嘛。”
“……嗯。”
注视空座位的人，还有温澍。
听谢天说尹禾月生病了。
表面不为所动，但温澍心里，是担心的。
只是这层担心里，还藏着一种难言的偏执。
“果然把自己累垮了，你还是离不开我啊。”
……
从医院打完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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