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魏萱，冷冷道：“不是我要赶尽杀绝的，不是吗？”
“丽友想要全力一搏，搞垮我，也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弱肉强食，这是商业战场的规则，魏小姐还是回去多照看令尊，注意身体才好。”
魏萱跪着，身体战栗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傅寒霆又说：“替他人做决定这种事，魏小姐日后还是少做。”
“小卫，送客。”
新助理小卫应了，伸手就要去拉魏萱。
魏萱一把甩开他，神色阴森地看着傅寒霆。
可半晌，她又轻笑起来，说：“傅寒霆，黎疏死了，你活该。”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一个人的爱？”
“想来你当初收购黎疏父亲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绝情吧。”
“她不可能从你身上看到一点爱，她死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一定毫无牵挂。”
“至少，对你，毫无留恋了。”
“你就慢慢受着这痛苦，直到死的那天吧！”
说完，她站起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身后，傅寒霆面如死灰。
医院。
傅寒霆接到蒋晚棠电话时，已经听到芝芝哭闹的声音。
赶到病房室，芝芝哭得嗓音沙哑，让傅寒霆一颗心都皱在一起。
“妈……”他看着这几天沧桑许多的母亲，心中愧疚更深。
“我没事，你还是快去安慰芝芝吧，小安去世这事……瞒不住。”蒋晚棠挥挥手，坐到一旁擦泪。
芝芝看见傅寒霆，哭得更加厉害：“爸爸——妈妈没有死对不对？”
傅寒霆试图握住芝芝的手安慰她，可是却被芝芝躲开。
“为什么妈妈会死，爸爸为什么不救妈妈？”
医生很快赶到给芝芝打了少量镇静剂，她刚刚做过手术，情绪激动可能会造成身体排斥。
实在是迫不得已，必须要让芝芝安静。
芝芝很快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痕。
傅寒霆动作轻柔地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心中烦闷地喘不上气。
“妈，你去休息吧，芝芝这里我来照看。”傅寒霆对蒋晚棠说道。
蒋晚棠摇头，忧心忡忡地说：“望 啊，芝芝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啊……”
他看着芝芝睡梦中仍皱起小小的眉毛，缓缓说：“芝芝总会长大的，她会明白……黎疏对她的爱。”
第二十章 心死，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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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再次醒来时，安静了很多。
不再哭泣，也不再闹着要找妈妈。
只是在傅寒霆靠近时，默默挪动了小小的身体。
直到芝芝出院，她才跟傅寒霆说了话。
她牵着蒋晚棠的手，小小的脸上满是对他的抗拒：“我要跟奶奶一起。”
傅寒霆看着，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对蒋晚棠说：“妈，既然芝芝想要跟您一起，那就麻烦您了。”
蒋晚棠自然不会嫌照顾芝芝麻烦，倒是很担心他们父女俩的感情。
“那你……”蒋晚棠欲言又止。
“我……先去处理黎疏的后事。”提到她，他的嗓子被划得生疼。
蒋晚棠点点头，牵着芝芝上了自家的车。
……
傅寒霆用了几天的时间，办理好手续，将黎疏送去火化。
许是没有肝脏的原因，他捧着那个盒子，觉得重量有些轻。
黎疏最后被葬在了墓园中。
大理石的墓碑上，是黎疏二十一岁时最灿烂的笑容。
傅寒霆看着那笑容，心脏一阵阵抽痛。
妻子离世，女儿避而不见。
他不禁自嘲地笑起来。
他曾经想着要如何努力，才能给黎疏和芝芝更好的生活。
可如今他的事业风生水起，却落了个妻离子散的结局。
当真是，可悲。
傅寒霆跪坐在黎疏的墓碑前，留下他这一生都为数不多的眼泪。
“黎疏，对不起……”
……
傅寒霆给蒋晚棠打过几次电话，芝芝仍是不想见他的态度。
他想念芝芝想的紧，便在幼儿园放学的时间，偷偷跑到芝芝看不见的地方，远远地看她跟着蒋晚棠回家。
或许，芝芝跟着母亲也可以很好的长大。
就算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她还有疼爱她的奶奶一直陪伴着。
只要她能健康地长大，就是没有辜负黎疏。
至于他，大概真的就像是魏萱说的那样，活该孤独到死。
回到曾经黎馨的三口之家，如今这里只有一片孤冷。
打开灯，傅寒霆看见墙上挂着的婚纱照。
自己当初怎么能是一副被强迫的表情呢？
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手机铃声忽的响起，傅寒霆拿出来看，是助理小卫。
接起电话，他第一次听到小卫如此慌乱的声音。
“傅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卫问。
傅寒霆坐到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回道：“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名下傅氏集团和瑞雪集团的所有股份转移到我女儿傅芝芝名下，她十八岁之前，由我母亲蒋晚棠代为管理。”他语气平淡道。
“那您呢……傅总。”小卫迟疑道。
“我，”傅寒霆顿了顿，“你就当我要出去旅游吧小卫。”
这意思是不要越界，过问不该问的事。
“明天，明天你再去找我母亲签好这协议。”他叮嘱道。
小卫不明所以，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也只能应道：“好的，傅总。”
挂了电话，傅寒霆回到卧室，翻出了他和黎疏的两本结婚证。
他拿着结婚证，去了趟厨房，而后回到客厅。
在沙发上，他翻开结婚证，细细看着上面他和黎疏的合照。
结婚多年，他和她的合照却并不多，两个人都很忙，偶尔有时间，也只顾着照顾芝芝，忘记了留出二人世界的时间。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傅寒霆笑着摇摇头。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
刺鼻的一氧化碳气味逐渐蔓延到屋子的每个角落。
他拇指抚摸着照片上黎疏笑靥如花的脸，轻声呢喃道：“黎疏，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不会怪他这样不够坚强，脆弱得不能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不会怪他自私自利，抛下芝芝一人，独自奔赴她的身边。
傅寒霆缓缓闭上眼。
“如果要怪，那就亲自怪我，好吗……”
第二十一章 再给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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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 ……望 ？”
是谁在喊他的名字？
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傅寒霆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黎疏略微忧愁的面容。
见他醒来，黎疏问：“最近工作太累了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寒霆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是梦，还是极乐世界？
他不是……自杀了吗？
“黎疏……”傅寒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
黎热的，柔软的，好真实……
可是，黎疏分明被他亲手葬在了墓园里。
傅寒霆异常的行为让黎疏不禁轻轻皱眉，她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没有发烧啊……”
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他拉住，他一用力，她就撞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箍住。
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黎疏。
傅寒霆埋首在她脖颈间，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她的味道。
“黎疏，我好想你……”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
黎疏没有听清，她轻轻挣了挣，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她有些无奈地说道：“望 ，你太用力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可傅寒霆置若罔闻，仍是不肯松手。
身后，芝芝从儿童房里走出来，看见这一幕，她略作害羞地捂住小脸，却露出眼睛叫道：“爸爸妈妈羞羞！”
黎疏脸一红，用力挣开傅寒霆的怀抱。
她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芝芝，风一样的溜进了儿童房。
独留一个迷惘的傅寒霆坐在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日历。
2021年2月11日。
是芝芝生日的前一天。
不是死而复生，更像是死亡前的回光一照，像是上天给他机会弥补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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