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接过信,打开纸信:
——柳安嫂子醒后前往秋猎场,已留坐。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柳安指尖发紧。
她一眼认出,这是纪临荇的字迹!
……
秋猎场。
场内是一望无际的棕黄,两排熟练有素的猎手走在后头,两名红色大袍的主猎手于前。
柳安一眼就望见那两个红袍束冠的两人,就是司徒安溪和纪临荇!
猎骑一吁,纪临荇朝场外设宴台上的柳安扬了扬手。
阳光撒入枫林,两个红光闪闪的猎手宛如干戈征战的将军,天作之合。
柳安心里压抑的难受,目睹着两人消失在了林中。
时辰过半,两人才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柳安捏紧了手,直直盯着满载而归的队伍。
她刚想上前迎纪临荇,司徒安溪的猎骑却倏然发了疯,冲破围栏朝她冲来。
柳安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听到纪临荇焦急的喊声。
“安儿,快让开!”
柳安僵硬的站在原地,连跑却迈不开半步。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纪临荇策马而来。
待马将撞及柳安时,司徒安溪忽然从马背摔下。
霎那间,纪临荇黑目一紧,敏捷的飞下马,单手抱住了司徒安溪……
第八章
一瞬间,猎场的风沙吹红了柳安的双眼。
她像被世界遗弃,方才跳动的心脏此刻碎的四分五裂。
烈马横冲过来,柳安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半晌,一道沉重的落地闷响。
她缓缓睁开眼,这才看到是纪临荇身后的御林军用箭射杀了疯马。
等到一切安然无恙,纪临荇才满脸愧疚的走了过来。
“安儿,你没事吧?方才事态紧急……”
没等纪临荇解释完,柳安打断:“我没事,先回府了。”
说着,柳安给他和司徒安溪行了礼。
纪临荇想伸手牵住柳安,柳安低下头避开后退了一步。
司徒安溪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但转瞬即逝。
她装模作样的上前:“临荇哥哥,父皇今日让你去宫里与他商议政事,要是你不放心,就让我陪嫂子回去吧?”
闻声,纪临荇点头,上前拉了拉柳安的手:“在家等我。”
家?
她还有家吗?
柳安喉间宛如含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分,只留一点委屈夹杂在眼泪里。
她转身快步走回马车,司徒安溪紧随其后。
……
回丞相府的路上,马车内。
柳安坐在一角,闭目养神,不愿多看一眼身侧的司徒安溪。
沉默片刻,司徒安溪率先挑衅开口:“你接受吧,我在临荇哥哥心里就是比你重要。”
柳安强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生出了几分窒息,让她想逃。
可司徒安溪只自顾说着,并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昨天夜里临荇哥哥抱着我睡的。”她笑容甜蜜,声声刺耳。
“就连你们成婚的前夕,他也在我公主府里喝的酩酊大醉,说舍不得我。”
听着司徒安溪的描绘,柳安的脑中不受控制地补齐许多画面,每一帧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柳安睁开眼,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哑声质问:“既然你也爱慕他,为何当年还要选择离开?”
“我去边疆是替父皇开拓疆土,而临荇留下是为了政通。”司徒安溪望着柳安,眼里尽是嘲讽,“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般为了儿女情长哭哭啼啼吗?”
回到丞相府。
一下马车,柳安胃里的恶心感不断袭来,她快步跑向凝香居。
小玉替她备了热水,不久她才好受些,用锦帕擦干苍白的唇。
柳安轻抚着小腹,眼里万般不舍:“孩子,要是你爹不要我们了,娘也不在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眼角泛红,泪水越积越多:“娘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倏然,门外传来纪临荇的声音:“安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柳安朝窗外望去。
纪临荇正大步跨来,他的身影与她记忆里那个少年渐渐重叠。
他回来了吗?
“临荇哥哥,我在这!”
司徒安溪穿着一身红裙,猝不及防闯进柳安的视线,拦下了纪临荇。
他顿下脚步,柳安清楚地望见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情愫。
——那是惊艳。
司徒安溪自然挽上他的手臂:“等你好久了!”
纪临荇扬手,指腹在司徒安溪的鼻尖滑落:“等我做什么?”
柳安注视着两人,直至他们径直进了司徒安溪的房间。
果然,曾经的海誓山盟终将抵不过他的青梅。
五年的恩爱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既然他从头至尾都不属于她,那她便将他归于人海。
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柳安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低吟:“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九章
系统飞快回应。
【明晚,我带你离开。】
冷冰冰的声音里,她却听出了一丝欣慰。
【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请你做好准备。】
柳安深吸一口凉气:“好。”
她不怕痛,只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被背叛的感觉。
时刻警醒自己,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纪临荇不知何时进了门,温声关心道:“安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柳安轻摇头:“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心口的苦涩没有丝毫递减,反倒更加剧烈。
“没事就好。”纪临荇顺势将柳安搂入怀中,轻吻着她的额。
柳安的头埋入他的胸膛,鼻息盈满着纪临荇身上熟悉的味道却多了一丝桂花香。
那是司徒安溪香囊里的气味!
这个香味真是与它的主人简直天壤之别。
柳安苦涩戛然:“你昨晚为何没有回来?”
纪临荇微微一顿,低声解释:“昨晚等安溪睡后,我想起公务未批,怕打扰你,就在书房睡了一夜。”
听着男人信手拈来的谎话,柳安心如坠冰窖。
她在院里等了一夜,根本没看书房亮过灯。
他分明是守了司徒安溪整晚,根本没有回来过。
纪临荇见柳安面色冷然,抱紧了她:“安儿,你不要多想,我是爱你的。”
“嗯。”柳安望着他神情微妙的变化,“我明白。”
他爱她不假,可比起司徒安溪,她的存在微不足道。
无数次二选一的选择,纪临荇都毫不犹豫坚定地迈向司徒安溪,她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陪衬。
……
傍晚。
秋猎满载,庆宴摆在公主府。
公主府里外处处张灯结彩,设满家宴,气派至极。
柳安脸上毫无血色,全身直冒冷汗。
从庆宴开始,她全身便开始发麻,头疼欲裂,全身的骨髓都像是被抽走一般嗜痛。
这与五年前灵魂附体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知道,这是灵魂脱离肉体的前兆,一起都来得太快。
柳安望向纪临荇与司徒安溪一行人,他们正嚷嚷着不醉不归。
柳安使劲最后的力气拉扯纪临荇的袖子:“临荇,我身体不适,你陪我回府好不好?”
纪临荇皱起剑眉:“哪里不适?”
他眼里没有往常那般担心了,更多了一丝不耐。
柳安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声音干涩:“头疼。”
人群中传来‘啧’一声。
司徒安溪走到二人身边:“临荇哥哥,等下让车夫送嫂子回丞相府,我派两个太医过去便好,你就留下来别走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露出小鹿般惹人怜惜的眼神。
余下几名好友也相继附和。
“对啊,临荇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总不能成了婚连朋友也不压迫了吧?”
纪临荇犹豫着望了柳安一眼:“可……”
当着所有人的面,司徒安溪双手从后搭在纪临荇肩上:“临荇哥哥,你也不是大夫,总不能你陪着嫂子回去她的病就能好了,难道你不想同我们一起吗?”
她特意嚼字‘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柳安紧紧抓着纪临荇,眼里的希冀呼之欲出。
可下一瞬,纪临荇拂开她的手,声音依旧温和:“安儿,你先回府休息,我晚点再回去。”
柳安心里最后的期待瞬间被失望填满。
她掩下眼底的泪光,点了点头:好……”
公主府门口。
纪临荇将柳安抱上马车,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等我。”
柳安深深凝着他棱角清俊的脸,贪恋的的想将他每一处都刻入脑里。
马车即走,柳安揽开车帘,一字一顿:“临荇,再见。”
纪临荇不明所以,但也挥手告别:“好,等会就见。”
车子循循驶离,柳安坐在马车内,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再也不见了,我的临荇。
……
另一边,纪临荇回到宴厅。
几分醉意后,玩起了投壶,输的人需要寻一人完成冒险。
司徒安溪故意投歪,妩媚地凑近纪临荇耳边:“敢玩吗?”
纪临荇直勾勾盯着女人的脸,眼角的欲望毫不掩饰。
他勾起薄唇:“奉陪到底。”
第十章
柳安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去了南瑜菩南寺山脚下的落仙池。
她伫立桥上,这里是她来时之路,也是她和纪临荇初见之地。
只要她跳下去,就能摆脱纪临荇摆脱这个世界。
月亮被浓浓的迷雾蒙住,柳安翻身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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