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接，眼眶一瞬泛了红：“姜砚之，在你眼里，我爸妈就是图你的钱吗？”
父母关心的从来就不是他拿给他们多少钱，而是他有没有心！
姜砚之淡漠的神色看她时，却透着莫名。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突然之间闹什么？拿着，我明天还要早起出任务。”
说完，他直接将钱放在了桌上，转身就去洗漱了。
总是这样的。
唐书悦的怒火，唐书悦的情绪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没有任何反应。
前世，唐书悦还认为这是他情绪稳定。
可现在她明白了，是他压根就不在意。
他从不在意她的喜怒哀乐，所以才会不动声色。
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闷堵得唐书悦几乎喘不上气来。
直到她余光看见了墙上挂着的日历。
“唐书悦，再忍忍吧。”
“只剩最后29天了。”
这样安抚过后，她才渐渐平缓下来自己的情绪。
一夜同床异梦。
隔天清早，唐书悦醒来时，姜砚之已经出门了。
她照常收拾好，送儿子去幼儿园。
路上，姜霖看着道路两边鲜红的宣传标语，突然问唐书悦：“妈妈，什么叫结婚？”
唐书悦骑车目不斜视，回答：“结婚就是和爱的人组成家庭。”
姜霖若有所思，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爸爸又不爱你，为什么会跟你结婚？”
第3章
自行车猛地停在路边。
唐书悦被这话击中，顿时僵在原地，她脸色泛白，却回不上一句话来。
是啊，他不爱她，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呢？
当初相亲时，她一眼看中了姜砚之，可姜砚之其实是拒绝过她的，是她追着他跑，最终让他松口娶了她。
前世的唐书悦总以为是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她重活一遭才想明白，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的人，就算勉强结婚了，他也是不喜欢的。
沉默半晌，唐书悦转头看向儿子：“姜霖，那如果我和你爸离婚，就是分开，以后都不在一起了，你选谁？”
姜霖想也不想就回：“当然是我爸！”
稚嫩的声音，如细针狠狠刺在唐书悦的心上。
她怀胎十月，细心养育五年的儿子，对她是真的没有半点留恋。
唐书悦回过头去，冷风迎面吹来，将她通红眼眶里的泪意吹散干净。
她重新蹬起自行车往前走。
“好，我知道了。”
……
下午下班后，唐书悦收拾东西准备带儿子回娘家。
谁料，姜霖却不肯走：“我不想去，姥姥家一点不好玩，我可以去洛老师家里住！”
他毫不掩饰对洛清清的喜欢。
一股强烈的无力疲惫感袭来，唐书悦定定凝视他：“你想清楚了？”
姜霖重重点了下头：“当然。”
唐书悦垂眸：“好。”
随即，她直接就将姜霖送到洛清清家里。
出发前，唐书悦去通讯局给姜砚之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事。
姜砚之一听，语气沉了下来：“胡来！姜霖才多大，你一而再再而三把他扔到洛老师家里，你简直是给洛老师添麻烦！”
洛老师、洛老师。
姜砚之口口声声都是站在洛清清的角度想。
唐书悦捏紧了话筒，半晌才哑声道：“孩子不肯走，我能怎么办？”
姜砚之却冷笑：“我看你就是图自己省心，不想带孩子。”
这么多年，姜砚之军人身份鲜少在家，都是她把孩子拉扯大的。
唐书悦心狠狠揪起，她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口这种话。
可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能出口。
最终，她红着眼，咽下喉头无尽委屈和酸苦，只说：“总之孩子我已经送到洛清清家了，你到时候先回来的话，记得去接。”
说完，唐书悦再不顾电话那头姜砚之是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憋着眼泪，坐了一个小时的客车，抵达了乡下老家。
在看见唐书悦独自回来时，唐家父母一愣：“怎么今年就你一个人？姜霖那孩子都没一起过来？”
看着父母期盼又失望的眼神，唐书悦的心也狠狠揪起来。
她攥紧了手里的行李包，最终开口说道：“爸妈，我打算和姜砚之离婚了，孩子归他。”
“再过20天，我就要跟着以前的项目组去沪市做研究。”
她一口气将话都跟父母说了。
随后，她低着头，紧张等待着父母的责骂。
等了许久，等到的是许母将她轻轻抱住：“妮儿，你这些年，受了很大委屈吧？”
许父抽着焊烟，默默叹着气：“这些年他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离！你要离婚，爸是一万个支持！别担心外面的闲言碎语，只要你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父母的体贴关怀让唐书悦强撑的心一瞬崩塌。
手里的行李包啪嗒落地，她再也忍不住，趴在许母的怀里放声大哭，释放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来。
……
在娘家待了三天。
唐书悦提着父母给她准备的大包小包回了家属院。
谁料，刚到院子里。
正在玩耍姜霖，看见她后突然神色一慌冲上来，张开双手拦住她。
“妈妈，你不能进去！”
刚坐了一个小时车，唐书悦疲累得很，“别闹了，让妈妈进屋。”
“不可以！你就是不可以进去！”
姜霖眼神闪躲着，却执拗不让她进去。
唐书悦眉心一跳，她推开姜霖，大步往里走去。
到门口看清屋里的一幕，唐书悦身形僵住，瞳仁骤然收紧。
只见屋内沙发上，姜砚之背对她。
而洛清清正躺在他怀里，脸色潮红！
唐书悦脸色一白，攥紧了手问：“你们在干什么？”
第4章
听见声音，屋内的两人迅速分开。
洛清清慌张看向她解释：“嫂子你回来啦，姜大哥前两天为了救我手臂受了伤，要换药，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主动过来帮忙换药……”
闻言，唐书悦这才看见姜砚之的左手手臂缠着绷带。
可他们刚刚那姿势，哪里是换药的姿势？
唐书悦喉头哽了下，没忍住冷讽：“换药需要躺在怀里吗？”
话音落地，洛清清眼眶发了红，看向了姜砚之。
接着，姜砚之站了起来，脸色黑沉至极：“唐书悦，你不要一回来就像个疯子，洛老师确实是在帮我换药，刚刚是一个意外。”
疯子。
原来在姜砚之的眼里，就是这么看她的。
唐书悦僵在原地，她很想再问他一句：怎么就那么恰好意外扑在他怀里去了呢？
可看见他和洛清清站在同一边，冷眼看过来的姿态，她喉咙像是被刀子割过，半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她攥着行李包的力道紧了又松。
最终，唐书悦轻扯唇角：“原来如此，那我还得多谢洛老师。”
姜砚之眉头皱起，还要再说什么。
洛清清当即起身讪笑道别：“既然嫂子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走到院子里时，还不忘温柔地对姜霖说：“姜霖！老师走了，你记得要好好写作业哦。”
“好，我会的！”
向来调皮叛逆的儿子，在洛清清面前乖巧得不像样。
这一刻，唐书悦忍不住想，或许真的是自己这个妈做得太失败了吧。
她苦涩低头，踏步进了屋。
身后手打着绷带的姜砚之却也跟了进来。
哐当一声门合上。
姜砚之面色严肃看向她：“唐书悦，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书悦继续整理手上的行李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姜砚之单手夺过她手里的行李包，沉声问：“你之前是不是跟孩子说了，离婚不离婚这种胡话？”
心口倏然一怔。
唐书悦看着被他丢在一旁的行李包，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姜砚之拧起眉头，语气更是冷了几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把大人之间的事在孩子面前乱说，你还有没有身为一个母亲的自觉？”
闻言，唐书悦静静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张脸依旧俊朗非凡，和初见时别无二样。
一样冷漠，一样在他脸上看不见对她的一丝爱意。
唐书悦攥紧了手，红着眼问：“那你呢？你有身为我丈夫的自觉吗？”
“结婚以来，你没跟我过过一天结婚纪念日，你也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情话！”
“姜砚之，我们是夫妻，夫妻间最重要的不是爱情吗？”
她再也没能忍住，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向他控诉。
可换来的，是姜砚之拧紧眉头冷声说：“年轻人才搞这种东西，我们都结婚六年了，好好过日子就行，在意这些形式主义做什么？”
所有的涩苦尽数堵在嗓子眼里。
这一刻，唐书悦心彻底如坠冰窖。
因为他此刻口中不屑的‘形式主义’，二十年后，他悉数给了洛清清。
前世，在她病入膏肓躺在病床上时，她亲耳听见他们父子两在商量要给洛清清送生日礼物，言语间对洛清清的喜好一清二楚。
心一点一点拧成结，连呼吸都好似带着腥甜。
可唐书悦张张嘴，最终却也只是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已经彻底认清，前世今生，他确实从不爱她这件事。
争辩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好在再过17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第5章
接连几天，唐书悦基本上都在研究所里加班。
可姜砚之除了能去接孩子放学外，其他一切还是照旧。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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