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他和张雅约会，怎么乐意带她这个电灯泡呢？
她摇摇头，低声拒绝：“不了，我去百货大楼有事。”
说着，她就朝着男同学离开的方向走去，可刚跨出步子，却被谢廷枭一个箭步，拽住了手。
“张雅是你未来的嫂子，她第一次邀请你看电影，不要让她扫兴。”
裴挽月心口一寒。
十五岁以前，无论什么时候，谢廷枭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迫她去讨另一个女人欢心。
她沉默跟着谢廷枭，一起去了大华电影院。
观众厅里。
裴挽月拿着票根，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翻折木椅上的喷漆红字，找到自己的座位。
她和谢廷枭之间隔着一个过道，谢廷枭的另一侧就是张雅。
三个人一起看电影，怎么看她都是多余的那个。
很快，灯光全部熄灭，电影开场。
这是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主要讲述了一对自由恋爱的男女，分分合合最终修成正果的故事。
尽管裴挽月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可张雅的话还是飘进了她耳朵——
“廷枭你看，主角们的草坪婚礼多浪漫，等我们以后结婚了，也穿婚纱、办这样的婚礼好不好？”
灯光微弱，裴挽月看不清谢廷枭的神色，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听得清晰。
“好，都听你的。”
这是一种，她15岁之前最熟悉的宠溺。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谢廷枭笑起来那坚冰融化的温柔模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规划着以后的婚礼。
裴挽月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疼。
手臂上又控制不住泛起了刺骨的痒，但她死死咬住唇没吭声。
她告诉自己，再忍一忍，熬过这一阵，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等到“剧终”出现，观众厅的灯光重新亮起。
电影后半段讲了什么，裴挽月完全不知道，她瘫坐在座椅上，大汗淋漓，浑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观众陆陆续续往外走，不停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裴挽月躲避着那些有意无意地磕碰，只觉得手臂上的刺痒越发剧烈，叫她控制不住颤抖。
谢廷枭终于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变了脸就要来扶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可就在他触碰到裴挽月的前一秒，张雅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
“廷枭，你不是跟我说，挽月得了皮肤饥渴症吗？我是护士，你相信我，她这个病多接触人对治疗有帮助。”
闻言，谢廷枭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裴挽月低着头，觉得像是被张雅狠狠打了一巴掌，无地自容。
她没想到，谢廷枭居然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会和张雅说。
她再也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我去上厕所。”
踉跄跑到厕所，拧开水龙头，用凉水大力冲洗着双臂。
天花板上垂下的灯泡，散发出昏暗的光，照在水磨石地板上，只能看清人模糊的影子。
但即便如此，裴挽月还是看出自己的狼狈。
她闭上眼睛继续冲刷，痒意一直没有消退，但她做着深呼吸，确认能够忍受了，就出了厕所。
可她出了厕所后，发现电影院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天已经黑了，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谢廷枭和张雅。
他们没有等她。
裴挽月说不上心头是失落还是其他，走出了电影院。
路过影院门口的黑漆漆小巷子，她心底忽地升起一股不安。
正要跑，巷子里却突然窜出两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的男人：“小妹，去哪儿？要不要哥两个送你？”
裴挽月不由捏紧挎包带子，强装镇定：“你们让开！我哥哥可是军人，他就在附近，你们欺负军属，那可是要牢底坐穿。”
两个流氓反而嬉皮笑脸地逼近。
“骗谁呢。那个穿空军衣服的男人早就带着他对象坐车走了，你要真是他妹妹，他能把你这么个大美人一人扔在这？”
闻言，裴挽月再也顾不上难受，拔腿狂奔！
可下一秒，却尖叫着被拽入巷子……
第5章
小皮鞋掉在巷子口。
整洁的碎花衬衫，“哧拉”一声被撕裂。
“放开我！滚开！”
裴挽月情急之下，抓住流氓的手一口咬下。
“啪！”
对方狠狠一巴掌甩来，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骂：“臭娘们，敢咬我，看老子不弄死你！”
“唔唔——”
刺啦刺啦，衣服裤子一点点都扯碎。
冷空气刺激裸开的皮肤，手臂上的刺痒迅速蔓延开来。肺里空气越发稀薄，裴挽月绝望呜咽挣扎，眼角的泪滴滚入泥土。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恍惚中看到了谢廷枭朝她奔来。
他抱着她，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别怕，哥哥在。”
真好啊，像梦一样。
裴挽月彻底昏死过去……
……
裴挽月再醒来，是在卫生院。
谢廷枭守在床边，见她睁眼，连忙上前关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说着，他抬手想要触碰裴挽月红肿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过。
她没看谢廷枭，只空洞着眼，低声喃喃：“为什么不等我？”
谢廷枭握拳收回手，坐回原处，语气再没有之前强硬。
“对不起，张雅临时有急事，我以为电影院人多，没想到……”
没想到。
可谢廷枭是特飞队队长，部署作战计划从无遗漏，平常做事也最是周全，以前从来不会没想到。
她从小长得好看，读六年级就被学校的小霸王逼着亲嘴，他就上门把人揍了个半死，在全校撂话，谁要是再敢多看她一眼，他就废了人全家。
他因此风雨无阻接送她上学……可现在，他说自己没想到。
她和谢廷枭，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裴挽月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雾气弥漫。
半晌，她勉强一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张雅是你未来的妻子，你照顾她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谢廷枭拧着眉，喉结滚动。
他刚要说话，裴挽月侧过身拉上被子，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哥，你队里的事多，去忙你的吧。”
看着她的后脑勺，谢廷枭张了张嘴，犹豫许久，只说出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出病房，顺手关了灯。
“咔嗒”
极轻的关门声，却在黑夜里刺痛裴挽月的神经。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双眼凝视着黑夜。
眼泪混着汗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蜷缩在狭小的铁架子病床上，狼狈地抱住自己。
“谢廷枭，我一定会战胜皮肤饥渴症，彻底戒断你……”
……
裴挽月在卫生院休养了好几天。
其间，谢廷枭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没再来卫生院，好像已经忘了他离开前承诺的，会再来看裴挽月的话。
这样也好。
裴挽月端起搪瓷茶缸子，一仰头吃了药。
不给她希望，她才能更快斩断对他的妄想。
下午，裴挽月被通知可以出院回家。
她也没给谢廷枭打电话叨扰，直接收拾东西回了家。
却在大院门口的警卫员身边，遇上送高考通知书的邮递员。
“你就是警卫员说的裴挽月同志吧，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恭喜你考上西南科研大学！”
裴挽月接过信件。
看着封皮上硕大的“西南科研大学”几个字，心中的闷堵瞬间散去了不少。
进谢家大门时，却正好撞见谢廷枭往外走。
谢廷枭脚步一顿，诧异询问：“回家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裴挽月握紧手中的通知书，谢廷枭果然忘记了，他承诺要再去卫生院看望她的话。
不过，两辈子了，被他扔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个时候和他理论就没有必要了。
勉强笑笑，她随后回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
称得上乖巧的回答，却莫名让谢廷枭心里发堵。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收紧。
走近裴挽月，放轻语气：“你放心，那两个流氓已经被公安抓了，那晚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提到那晚，裴挽月的脸色白了瞬。
好在谢廷枭马上转移话题：“大学通知书拿到了，就好好准备开学的事，其他的别想太多。”
裴挽月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她的视线扫过墙上的计划表。
是该好好准备，倒计时只剩下12天了。
她的戒断谢廷枭，自救训练也已经到了第18天。
谢廷枭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天一天被认真划去的体能训练计划，他笑着抬手想抚上她的头顶。
可抬到一半，却又收回手放回身侧，只笑笑说：“要是你能一直这么乖，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家。”
第6章
裴挽月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房间。
拆开信封后发现，里面除了入学凭证，还有一张铁路印花的火车票，时间是12天后的早上8点。
和北航完全不一样的信封，明明白白的几个大字。
只要谢廷枭多看一眼，就会明白，上了大学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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