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感觉手指发麻，敲了敲手机屏幕，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好。
手机接连震动，朋友的消息还在继续发过来。
“这大半年我也见过闻天萧几面，以前他回学生会基本是为了司芸芸，最近竟然不是。”
“就事实而言，这男人还是硬帅，但感觉生活过得挺敷衍的，离了你是真过得不太舒坦啊。”
连瑞琳回了六个点过去，又说：“神经病。”
朋友：“感觉是有点疯。”
繁忙生活中的小插曲一过，连瑞琳继续埋头苦干。
大洋彼岸的爷爷对连瑞琳不回家过年表示非常不满，打电话过来骂她。
连瑞琳连忙解释：“爷爷，真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研一刚开学，事情真的很多。我们导师还是个工作狂人，圣诞都只给我们正节一天假期……”
爷爷咳嗽几声，又像是生生忍住了，连瑞琳没发现异样。
老人说：“哼，把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丢在国内过年，现在还在找借口！”
连瑞琳都能想象到老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她笑得无奈又愧疚：“您别生气，我到时候一有假期就马上飞回来陪您，好不好？”
“而且您哪有您说得那么惨呐，咱们那边的整个别墅区可都是您的牌友。”
爷爷又叮嘱了她几句，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就到了二月初。
这些天她一边看研究的资料，做报表、做现行和预测趋势图。
还要将一篇西班牙学者的经济学论文翻译成英文，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事情一多，连瑞琳晚上的睡眠就不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后来就从M国作息变回了华国作息，过上了昼夜颠倒的生活。
稍有喘息之机时，连瑞琳一看手机，已经是春节当天的凌晨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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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连瑞琳揉了揉太阳穴，套上棉服出了门，她的眼睛很累，打算去买杯咖啡提神。
走在街上，她还有些庆幸，M国不过春节。
远在异国，一个几乎没有节日氛围的春节，不至于让自己有太浓厚的思乡之情。
连瑞琳捧着杯冰美式从咖啡店里出来了。
刚刚没注意，从热的点成了冰的。
费城冬末的风，叫手上的咖啡都有些冻手了。
连瑞琳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往家里走。
她刚到院门口，就碰见了快一个月没见的邻居方悦晨。
高领的黑色毛衣搭卡其色大衣，裤子也是黑的，他穿得很休闲，却因为好身材格外亮眼。
连瑞琳想，这人身体真好，都不用穿棉服。
靠近些才闻到，他身上有些酒味。
可能被朋友约出去聚餐了吧……
方悦晨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外套，白色睡裤，脸也很白。
浑身上下只有头发是黑色的，头顶还有些翘起的碎发，像只不设防的小动物。
方悦晨皱了皱眉，可她从性格到外形，实在和自己的想法不搭边才对。
连瑞琳不明所以，率先挥手打了个招呼：“嗨，好巧。”
方悦晨颔首：“晚上好。”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往楼内走。
自己这个邻居确实是话少的那类人，连瑞琳不觉得尴尬，倒觉得站这人旁边有些压迫感。
她不太适应沉默的氛围，于是开口寒暄道。
“我记得你们组的那个小课题应该做完了才对，你怎么没回国？”
菲利普斯教授和方悦晨组的教授有几分交情，有时候两个组还会一起开会。
连瑞琳对他们的进度有些耳闻。
方悦晨闻言懒洋洋地撩了下眼皮：“融不进去家里的氛围，懒得回去。”
连瑞琳点点头，能理解。
“你呢，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方悦晨扬了扬下巴。
连瑞琳举起手中的咖啡，说：“组里的研究出了点小问题，最近都在加班加点呢。”
方悦晨点头：“难怪。”
男人嘴上话少，心tຊ里却在想，难怪这些日子白天都没看见她，还以为她回国了，原来是昼伏夜出忙课业去了。
而连瑞琳看他一脸懒得说话的样子，也不没话找话了。
电梯里，她吸了口冰咖啡，冷了个激灵。
方悦晨看在眼里，没说话，嘴角弯了弯。
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里，又在对门停下。
连瑞琳回头准备道别，就发现身后的男人也在看自己。
他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连瑞琳却从里头品出些踌躇来。
她问道：“怎么了？”
他垂着眼皮看她，问道：“要不要来我家吃饺子？刚好之前买了。”
方悦晨也说不清这种突发奇想，可能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个人又刚好来自华国的同一个城市，搭伙过个春节好了。
连瑞琳捏了一下咖啡杯，莫名有些紧张。
“好啊。”
两人一块进了屋。
暖气被方悦晨打开了，效果很好，屋里一下便暖腾腾的。
连瑞琳觉得有些热，把外套脱了，里面也穿的白色的毛衣。
方悦晨则脱了风衣，径直进了厨房。
在客厅的沙发上，连瑞琳能看见厨房的一个小角。
也能看见方悦晨的一小半侧脸，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抽油烟机开着，将他呼出的烟一并带走了。
有些落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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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饺子熟得很快，方悦晨端了饺子出来放在茶几上，还配了酱油、醋和辣椒。
以往都还有个诺亚在，这是两个人头一回单独吃饭。
连瑞琳捏紧了手中的筷子，但在异国他乡，有人陪着一起过年，感觉还挺好的。
腾腾上冒的热气中，她看着方悦晨的眼睛，弯眼笑起来。
“新年快乐，方悦晨。”
方悦晨愣了一下，有种浑身都顺畅的感觉。
他也轻轻笑起来：“新年快乐，瑞琳。”
……
现在是三月，费城的早春。
外面下着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
屋外寒冷而萧瑟，屋内的暖气却很充足，暖融融的。
窗户上起了一层白雾，好像这样就将外面的大雨隔绝在外一样。
在冷的时候，连瑞琳总是感觉人很困乏。
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文献，整个人昏昏欲睡，感觉电脑上那蓝蓝绿绿的线条在她眼里成了一团乱麻。
一通电话将连瑞琳闹醒了。
她以为是菲利普斯教师，结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闻天萧。
这名字熟悉又陌生，在繁忙的生活中，她完全没有工夫去想以前的那些事。
如今一看，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连瑞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喂？什么事。”
对面的人没说话，却能听见偌大的雨声。
连瑞琳心念一动，走到窗户前，能看见外面模糊的两个车灯光点。
她下意识地就把窗户打开了。
寒冷的空气吹进来，把屋内的暖气都吹散了些许。
连瑞琳打了个激灵，看见靠着车站在雨里的闻天萧，这下是彻底醒了。
她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来干嘛？”
电话里的雨声和屋外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好一会儿，她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闻天萧沙哑的声音。
“瑞琳，是我在后悔。”
……
方悦晨家里办着一场小型宴会，庆祝研究项目阶段性完工。
架不住几位师兄师姐的热情劝酒，他和诺亚躲到了厨房抽烟。
诺亚忽然指着窗外，说：“嘿，chuan，那不是咱们的小邻居吗？”
方悦晨也顺着窗口往楼下望去，看见连瑞琳撑着把大黑伞，这时候已经被身前的男人弄得脱了手。
漆黑的夜中，借着路灯，他能看见连瑞琳那张白得发亮的脸。
都很忙，他和连瑞琳也有些天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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