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小福子踉踉跄跄冲进仁德殿,跪倒在沈淮南身前:“陛下,贵妃娘娘……薨了!”
沈淮南握住奏章的手一颤,只觉耳边轰鸣声阵阵:“你说……什么?”
小福子抬起泛红的眸,重复道:“陛下,冷宫,贵妃娘娘是真的薨了!您快去看看吧。”
沈淮南踉跄着推开宫殿的门,却浑然失力倒在殿门外,矜贵如他,此刻却倒在了雪地里,雪水和着泥,狼狈不堪……
他嘶哑着喉咙,从湿滑泥泞地上爬起,又再次摔倒在地。
沈淮南挣扎着,撕扯着嘶哑的喉咙不知在喊些什么……
小福子凑近,将他扶起,才听见他说:“不可能,阿盈不会离开我的。”
路途很短,沈淮南每走一步,就感觉胸口被割了一刀,他仍不相信苏扶盈真的离开了。
直到推开冷宫的门,沈淮南心猛然收紧,踉跄着往后倒去!
因为他的阿盈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颗长春树下,安安静静地就像睡着一般。
旁边一群宫女跪着,哭成一团。
沈淮南抱住苏扶盈,只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彻底没了一丝温度。
她是真的走了……7
这一刻,他只觉五雷轰顶。
怔然半晌,沈淮南猛地抱起苏扶盈回到永寿宫。
“不会的,阿盈是上天赐给我的神女,怎么会死。”
他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又自顾自呢喃道:“我都忘了,阿盈怕冷。”
随即他冷声喊道:“去!添炭火!快去!”
殿里服侍的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起身去添炭,可炭添了一炉又一炉,怀里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温。
沈淮南双眸一点点泛红,将苏扶盈抱紧:“阿盈,不冷了,马上了,你再等等,你再等等……”
直到他大汗淋漓,沈扶盈始终紧闭双眼,身体逐渐发僵。
沈淮南强装的冷静再也撑不下去,他哽涩着开口:“阿盈,你别吓我……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阿盈,我答应过你的好多事都还没做……”
他始终不敢去给苏扶盈探鼻息,也不敢相信他的阿盈会走。
直到太医赶到,跪了满地。
“陛下,贵妃娘娘是心思郁结而亡,陛下节哀……”
沈淮南听了这话,怒地起身将那为首的太医踹倒在地:“你这是诅咒阿盈!就在前日,你不是说阿盈流产是因心思郁结,只需好好服药,便无碍了吗?”
太医被吓得浑身发抖,紧叩在地上:“陛下,恕臣无能。”
沈淮南看着怀中的人,身体越来越凉。
怒声道:“阿盈怎么会死!你们要是治不好她就全都给我陪葬!”
沈淮南的目光落在怀中人苍白的唇色上,从前清亮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一片灰败。
太医齐声道:“陛下,节哀。”
沈淮南一片湿红的眼底盈满了悲悸,手足无措地抱着苏扶盈,止不住地呜咽哭泣。
他不明白。
为什么念儿要离开他,如今就连阿盈也要离开自己。
他把自己关在了永寿宫。
当时让念儿住进乐央宫,是希望念儿能喜乐无忧,可她最终却郁郁不得,选择自缢。
让阿盈住进永寿宫是希望阿盈能够平安康健,能陪自己走过这一生。
为何偏偏他坐上了这至尊之位,却桩桩都不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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