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女孩像小麻雀一样钻进车里,浑身沾着点湿气,她抬手抽了几张纸巾过去,温柔地接过外甥女的书包。
“冷吗?”
“刘阿姨晚上炖了汤,芮芮要不要也喝两口再回家?”
施芮狂点头,傅思清的话倒是少一点。
不过一贯也是这样。
傅海安把书包拎到一旁,冷不丁地,从书包边袋上掉出一张小纸条,几行字顺势入眼。
“诶,傅思清,林伺月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啊?傅寒女朋友吗?”
“她是不是想转学啊?我说真的,我喜欢她好久了,你不如让她找我,她想要什么都行。”
“嘿嘿,只要住我家,不对,住我房间。”
没有署名,字迹飘忽,语气不像成年人。
傅海安猜可能是外甥女的同学,默不作声将纸条揉进手心,双肩一塌,慢慢向后靠,在车启动的嗡鸣声中,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
晚饭过后,傅海安帮刘阿姨清理了一下家里的冰箱。
给刘阿姨减减负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还挺喜欢做家务时那种放空感,很舒缓,偶尔压力大了就会顺便搭把手。
一楼餐客厅只开了一半的灯,静悄悄的。
她把一些放久了的果酱清出来,放在料理台上,再回身时一只手横亘在眼前,轻飘飘丢下一沓照片。
见她反应不多,傅怀洲冷着声说:“别好了伤疤忘了疼,魏代天做的孽,你替他擦屁股,什么道理。”
他丢下的一沓照片,从魏代天最近被拍到的夜场寻欢,到前两年和小明星传出的绯闻,眼花缭乱,再往前,还有当年林伺月生母怀着她的照片。
傅海安轻描淡写扫了几眼,随手一揽,将那些照片和清理出来的过期果酱一并扫进了垃圾桶,像处理什么脏东西,而后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
她当然是不会忘的。
从怀孕的第一次产检,魏代天就花了大把的钱,连同没有医德的医生骗她,告诉她,她怀了双胞胎。
她后来买的所有东西都是双份,可爱的小衣裳,小帽子,儿童绘本,玩具,连爱都是双倍,所以在谎言被戳破时,那种强烈的撕裂感,甚至比生育过程本身还要疼。
但她依旧没有理会傅怀洲。
刘阿姨正好从二楼下来,手里捧着一块草莓慕斯切角,问她要不要吃。
“清清说没胃口,要写作业。”
傅海安摆摆手,她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家里也只有清清爱吃。刘阿姨更是怕坏牙,最后打算给扔了。
她想了一下,弄了杯清茶,端着那块慕斯,去了一楼客房。
林伺月低血糖,是需要吃点甜的,浪费了也可惜。
轻手轻脚推开门时,女孩侧着身,还在睡,听刘阿姨说,已经睡了快一天,下午醒着吃了点东西。
傅海安走过去,放下茶和慕斯,抬眼看了看点滴的调节器,又摸了摸女孩吊着点滴的左手,凉冰冰的。
她把女孩的手放进被窝里,不经意看到女孩睡觉时,习惯性地含着下唇,手不禁停顿。
原来,她这么大了,小时候的习惯都还没改掉。
很多年前傅海安听有经验的月嫂说,小孩喜欢含唇睡觉,是因为还没断奶,在模仿含着奶嘴的感觉。
到七岁,她都还时不时刮着小姑娘的鼻尖,取笑她没断奶。
回忆大概只陷了半分钟,就被手机忽然的一声震动打断。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yuemucn.com/lingyi/5596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