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祁炘靠得很近,近到呼吸声都在耳边交错,浅浅地扑散在面颊之上。
她听见祁炘看完她的解题步骤后勾着一边唇笑了一下,那种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的轻笑。
“傅思清,结果倒是做对了,可你怎么做题跟小孩一样,全是笨办法。”
祁炘用浅灰色铅笔三两下圈画出其中的某几个步骤,握笔的手点了点。
“这里,还有这里一大段,套定理就可以直接得出了,你怎么在自己证明?”
傅思清像从一场旖旎的少女梦里被生拉硬拽出来,手心泛着细细的汗,但心情很难言喻,明明是在挨批评,可祁炘的语气又很单纯和温柔。
他把精简过的过程写好给她,又轻笑着补了一句:
“不过,还挺可爱的。”
傅思清知道那种难以言傅的心情是什么了,他的温柔,他说的可爱,都是,对林伺月的。
敏感是春心的顽疾。
受不了他夸别人。
酸楚感蔓延上来的瞬间,她站起身来,飞快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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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放学,傍晚余霞挥洒,积雪映着细碎的金光。
停留几日的寒风倒是停了,化雪时的湿冷又浸没在空气中。
施芮这会儿才得知早上祁炘特地等傅思清给她送专辑道歉的事儿,早已经脑补到两人婚礼自己该随多少份子,挽着傅思清的胳膊叽叽喳喳,像是根本看不到傅思清脸上死气沉沉的表情。
“怎么啦,清清?”
傅思清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祁炘,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对着渐渐昏沉的天吐出口气。
“一会儿姑姑来接我。”
“啊?你家公司不是在东边吗?你姑姑特地绕一圈过来接你放学啊?”
当然不是。
傅思清特地问了她爸一嘴,证明了,姑姑绕一圈不是特地来接她。
一职高也在这个方向,姑姑下午推了两个会,去一职高找林伺月的老师,了解了下实际情况。
所以,特地是为林伺月,她才是顺带的。
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和不安在心底不断滋长,烦恼,又没什么办法,好像唯一的结局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讨厌的人逐渐入侵自己的生活。
她心不在焉地继续朝校门走去,直到身侧忽地掠过一道身影,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嬉笑,突袭似的撺了个雪球塞进施芮后衣领。
施芮被冻了个好歹,随即怒不可遏地拽住那男生的书包。
“死贱人你给我回来!吃姑奶奶一拳!”
傅思清定睛看了看,是施芮他们班上那个贱嘚儿的体委,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非常不着调,被施芮几拳捶翻,歪嘴笑着走了。
神经。
“神经。”
她与施芮对视一眼,双双无语,啐了两声吐吐晦气,一块儿出了校门。
6.不断下坠
彼时,傅海安的车已静静停在了门口。
车内氤氲着一股润泽的暖气,傅海安拨拢了一下滑落的披肩,将手里的一沓成绩单翻过一页,微微走神。
除了学校,她下午还抽空悄悄去了一趟医院,林伺月外公就诊的那家,托人询问了一下老人家的病情。
不严重,人老了,身体多多少少会出问题。
非要林伺月退学,更像是一个借口,怕女孩太有出息,最后成了家里关不住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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