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正在翻看投胎名册的东方鬼帝，仓皇乱跳的心渐渐平复，思绪无比冷静。
“娘亲不在大帝宫。”
东方鬼帝神色中诧异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看来她真的走了。”
慕卿闻言一愣，不自觉攥紧了手心：“走了？娘亲去了哪？她为什么要走？”
不是说好在冥界等她的吗？
她觉得鬼帝和娘亲一定是在同她开玩笑：“她没走对不对？”
东方鬼帝定定的看着她，沉默的态度不言而喻。
不等慕卿多想，赶来与鬼帝议事的十一殿下正将需要汇报的文书放在桌上。
“女帝是去凡间了吧，她从前最喜欢去人间游玩了。”
可东方鬼帝却看向慕卿，一语惊鬼。
“你娘不在六界。”
不仅慕卿怔在了原地，就连十一殿下也懵住了，他手上的文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女帝怎么会不在六界？”
“她，她死了？”
听见那个“死”字，东方鬼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当即拍案而起喝道：“你好大胆子！居然咒女帝！”
十一殿下神色讪讪，闭上了嘴。
东方鬼帝一甩长袖，看向慕卿：“女帝不在六界，是因为她本就不是六界之人。”
“你娘亲，名唤明月。”
“生死悲欢穷通离合，世间万千生灵的归宿都是死。于她，却不是……”
明月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说她来的那个时代，红旗飘扬下人人平等，无神无鬼。
她和东方鬼帝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那必然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慕卿忍不住发问。
东方鬼帝忽然笑了，脸上浮现一抹缅怀的神色：“大抵是千万年之后的世界，她的来处，她的归处。”
他说的伤怀，十一殿下听得逐渐义愤填膺。
“小帝姬，你别怪她不要你，要怪就怪你父君，是他害的你们母女分离。”
东方鬼帝亦是颔首，眼神复杂：“女帝说过，她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扶持那条龙登上天界凌霄宝座，成为他此生唯一的爱人。”
“她任务失败了，才不得不回去，而你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没法带你走。”
“先前我无法确定她是否不在冥界，也不敢进大帝宫的殿门，才让你……”
后面的话慕卿已经听不下去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直冲她的脑门，她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
她后退着，踩到地上的骷髅头，才趔趔趄趄转身离开了鬼门关。
娘亲怎么会不在六界之内呢？
慕卿无法置信，决定去阎王殿内翻阅生死簿寻娘亲的下落。
短短三百里的路程，她飞了一个时辰才到。
生死簿上，确无娘亲。
慕卿反复翻看着，越看心中越堵得难受，一想起娘亲说过会在冥界等她，脸色就越发惨白。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浑噩间脑海中闪过一念——
忘川河那里那么多不计入生死簿鬼魂，说不准……她娘亲会在那里呢？
一路浑噩，慕卿一走进忘川河，就看见了远处摆渡船上的苍渊。
“卿儿，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慕卿没有回话，只是继续走在河中，却被人骤然拉住了手。
“才几日不见，你为什么成了这样？你一个人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就在慕卿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脸上却忽然一滴湿润。
她缓缓抬头只见苍渊眼底都是痛心之色。
他在痛心？一个摆渡人不心疼心疼自己，来心疼她这个帝姬？
慕卿猛然甩开了他的手，周身气压降低，染上戾气：“我这样，都是你和父君，你们这个两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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