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江津屿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江津屿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苏涵露,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孟一黎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江津屿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孟一黎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江津屿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孟一黎将目光落在文件上:“江津屿,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江津屿父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江津屿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孟一黎,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苏涵露!”
江津屿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孟一黎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苏涵露死亡的事实。
孟一黎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津屿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江津屿。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苏涵露的笑,苏涵露的血,苏涵露的哀……
江津屿痛苦不已。
他不能失去她。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没能对她好,她怎么能离开呢?
他没见到苏涵露的尸体,那个人不是她。
所以,苏涵露绝不可能死。
江津屿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苏涵露,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江总,我陪您吧。”
江津屿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津屿就从她身边掠过。
自从知道他取消婚礼后,无数的女人开始前仆后继了,争抢着想要当江家苏涵露人的位子。
但,江家的苏涵露人只能是苏涵露。
江津屿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江津屿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车子一转,到了苏母治疗的医院。
可到了医院,才被得知苏母早就出院了。
他摇了摇头,回到车上,发了个信息孟一黎:给我查查苏涵露母亲的下落。
半个小时后,江津屿收到了孟一黎发来的一个定位信息。
还得知一个消息,苏涵露给苏母安排了出国,但她却并没有走了。
他沉默一瞬,发动车子,朝着那个位置驶去。
曾经跟苏涵露有关的一切,他都不甚在意。
如今她不在了,江津屿却迫切的要抓住跟她有关的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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