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蓝白牢服,瘦骨嶙峋的女人正神情木然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她今天第九十九遍朝前方的一张黑白遗照磕头。
沾上脏泥的额头上隐隐藏着疮痂,这是她每日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磕满一百次磕出来的。
就在此时,沉重而肃穆的铁门忽然被人打开,伴随着一道女声——
“苏知谣,你的刑期满了,可以出狱了。”
平静如水的声音却让地上的苏知谣心弦一颤,僵在了原地。
原来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年。
五年前,顾廷烨认定是她,害死了他的未婚妻安禾,她因此入狱至今。
她踉跄着爬起来,泛黄脏污的囚服在她枯瘦的身上晃荡得厉害。
从前才貌双绝的京圈大小姐,如今已面目全非。
苏知谣愣愣地朝门外走去,却被女人叫住。
“等一下!顾先生交代过,安禾小姐的遗照你出狱也要带着,每日磕头认错。”
五年的屈辱折磨,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听到这句话,心尖却还是泛起一阵刺痛。
十八万次的认错还不够,竟要让她磕一辈子吗……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双手恭敬地接过那金丝楠木框装裱的遗照,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监牢。
从大门出来,空中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到了她枯黄脏乱的头发上。
干瘪泛黄的脸上交错着数道浅浅的疤痕,苏知谣眼神空洞而呆滞地望着前方。
五年了,看着外面的一切,她却突然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苏知谣拖着腿就要往前走,却忘记自己瘸了一条腿,整个人猛地一踉跄,狠狠摔倒在地。
而安禾的遗照还被她紧紧护在怀里,不敢让它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不然,顾廷烨会生气的。
在她挣扎着爬起时,一双锃亮的皮鞋突然映入眼帘。
苏知谣瞳孔骤然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入目,是笔挺修长的腿、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那矜贵阴鸷的面容。
呼吸陡然凝滞,身上汗毛根根直立。
是顾廷烨!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纯黑西装,身旁保镖举着一把大伞替他遮雪。
男人眸光森冷,声音低沉得让人不寒而栗:“苏知谣,好久不见。”
闻声,苏知谣浑身猛地一颤,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逃!
可下一秒,一道狠劲狠狠压住了她的背,整副身体被另一个保镖毫无尊严地按在雪地里。
“苏知谣,罪都没有赎完,你要往哪儿逃?”
顾廷烨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理了理袖o
眼前这个暗恋了三年,曾经多看一眼都能令她欢喜的人,此刻只带给她无尽恐惧。
苏知谣声音颤抖,卑微地哀求。
“顾总,求您看在我对着安小姐磕头认错五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往地上看去,一双满目疮痍的手上伤疤纵横交错,鲜血从破裂的指节皮肤中渗出。
而一旁的遗照却丝毫没有任何破损与脏污。
眼前这样卑微的苏知谣,让顾廷烨眉头一皱。
曾经的苏知谣,是世界顶尖芭蕾舞者的亲孙女,尽管父母早逝,却也被养得一身傲骨。
就连五年前,她被押上法庭,所有人都认定她是杀人犯,逼她低头认罪。
她也仰起头,挺直脊梁掷地有声:“苏知谣无罪可认!”
可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想起枉死的安禾,他蹲下身来,死死地钳住苏知谣的下颚,勾起薄唇冷笑:“放过你?”
“仅仅坐了五年的牢,你就觉得能抵了安安的命吗?”
“做梦!”
顾廷烨站起来转过身,吩咐保镖:“带走!”
一声令下,安禾的遗照被小心地放到了远处的车内。
而苏知谣则被一根粗麻绳牵着,绑在了车后。
“求求你,不要!”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用力拍打着车窗,可顾廷烨看也没看她一眼。
忽然,汽车发动,向前飞驰。
苏知谣猛地被拉倒在地,凛冽的寒风在耳旁呼啸,直刺入骨髓。
本就残破的身体在雪地里被一路向前拖曳,衣服都快被磨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枯瘦的手腕被麻绳磨得鲜血淋漓,苏知谣痛得晕了过去。
不知多久过去,黑色的轿车才终于停下。
一杯凉水骤然泼在了苏知谣的脸上,刺骨的沁凉将她猛地惊醒。
熟悉的宅院与池塘映入她的眼帘,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这是当年顾廷烨的未婚妻,安禾出事的地方!
“安安当年被你推入池塘溺亡,她当时该有多痛苦绝望啊……"
顾廷烨望着宅院中的池塘,眼里满是悲痛。
下一刻又恶狠狠地盯着苏知谣,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
“今天,你也该千百倍地尝尝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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