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贺景淮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苏云歌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贺景淮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苏云歌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苏云歌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贺景淮。
这是第一次,贺景淮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苏云歌缓缓起身。
……
贺景淮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苏云歌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苏云歌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贺景淮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苏云歌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贺景淮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苏云歌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苏云歌上前一步,轻轻靠进贺景淮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贺景淮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贺景淮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苏云歌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苏云歌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苏云歌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贺景淮穿戴整齐时,苏云歌突然叫住他:“景淮。”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苏云歌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前线,贺景淮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贺景淮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淮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贺家报仇吗?”
贺景淮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苏云歌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苏云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苏云歌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苏云歌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
苏云歌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城门传来‘轰隆’一声。
北疆动用了攻城塔!
雷鸣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庆州城。
苏云歌刚着众人来到城楼,北疆首领策马前行,开口喊话:“打开城门,交出中原长公主,饶你们不死。”
苏云歌眼神一动:“只要交了人,你们便不屠城?”
“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屑说谎。”
苏云歌沉声开口:“你们退后一里,给我们一个时辰考虑。”
回到城楼下,玄清急切开口:“他们的话不可信,北疆人只想用公主作为筹码,如果真遂他们的意,中原危矣!”
苏云歌一字一顿:“但只有活着的长公主才是筹码,不是吗?”
苏云歌平静至极:“我是公主,绝不能死在敌军手中,更不能被敌军生擒,如今以身殉国,还能换满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儿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场的将领被震住。
苏云歌朝他们笑了笑:“与诸位共战一场,已是幸事。”
随后,她衣袂翻飞,大步走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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