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建不认识夏侯,加上岑家这几年在帝都风生水起,连带的很是嚣张跋扈,见状走进来,捋了一下衣袖,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兄弟混那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这厮还不是蠢得无药可救,知道提前问上一问。
夏侯浅笑,他笑起来总有一股难言的韵味,很是风流潇洒,惹来在座的姑娘们很是芳心荡漾。
“我不混道上很多年,老胳膊老腿的混不起了。不过四少要是想折腾出什么新闻来,也是可以奉陪的。我记得你父亲最近在竞选那个什么——”夏侯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袖扣。
岑建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自己老子最近是处在风尖浪口上,但是今日不出这口气,只怕他在这一带以后也没脸面混下去了,顿时冷笑道:“小爷也不与你为难,今儿这房间里的姑娘留下,一应的酒水都算在爷的头上。”
岑建话音未落便看见了从沙发阴影处站出来的岑染,她早先一直不吭声,加上环境吵闹,是以岑建一直没注意到她,这一见顿时脸色大变。她,她怎么在这里?
岑染上前来,拿起桌子上未开封的酒瓶,直接敲碎瓶口,递给岑建,浅浅一笑,带着一丝狠意说道:“闹吧,等上了头条,我好给你收尸。”
娘的,岑建低咒了一声,看着有些不太正常的岑染,觉得今儿是衰得可以。他最怕的就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岑染,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可是还有大好前途的,跟这娘们耗不起。岑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至今还留有一道伤疤,就是当年岑染怀疑是他跑去告密她怀了野种,二话不说咬掉了他胳膊上一块肉,那个疼的,想想至今都还瘆的慌。
坑爹的是,他当年虽然恨这女的,可压根就不知道她怀了野种的事情,白白背了这些年的黑锅。
“你怎么在这里?”岑建问了一声,要是他在这里闹事,岑染定然会火上浇油将事情闹大,还附带证据将这事捅出去。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岑染冷笑。
众人见这两人是认识的,经理连忙上前来打圆场,说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岑染看着这一屋子乌烟瘴气的,加上不想对着岑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转身一声不哼就走。
她挤过人群,出了夜店,站在一边的招牌灯下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夏侯也很快出来,见她没有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走,送你回家。”
“这便是你说的好地方,带我来看岑家四少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生活?”岑染看向他,淡淡地问道。
“你很讨厌这个人?不仅仅因为他和你错位的人生吧。”夏侯目光有些犀利。
对,她讨厌那个人,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失去自己的孩子。岑染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垂下眼,在夜店包间里面的狠意和冷漠尽数褪去,露出一丝的寡淡之色。她不仅恨岑建,还恨着整个岑家。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把柄和痛处,就要融入他的生活,我不觉得岑家这位少爷是个聪明谨慎的人。”
“岑染,你是一个处在灰色地带的女人。”夏侯突然出声说道,“这些年,你有没有试着去相信一个人或者去依赖他?”
岑染有些失笑,许久,说道:“夏先生,这与你何干,我记得我们认识不过短短数日。”
夏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以及有些寂寥的神情,宽厚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沉沉地笑道:“往后你会习惯依赖我的。”
第24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二十四)
岑染回到岑家,下车,看了看车内的夏侯。夏侯朝她挥挥手,很是风流一笑。早先初见夏侯,她原以为这男人严谨而刻板,如今看来,纵然没有岑锦年的清贵之气,也是有着高门子弟的倨傲和门阀气息,岑锦年是个自律的人,而夏侯则更多的是军旅生涯压制了自身的不羁。
这么多年来,她看不懂深沉的岑锦年,可如今也是看不清楚这个多面的夏家子弟。
“夏先生,我三哥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往后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冷淡,“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岑家恨不能当她不存在,而她自己多年来也养成了厚重的壳,拒绝任何人的靠近,独自一人安享这清净生活。
夏侯闻言目光一深,越过她,看向岑家主宅后面,那里有人站在门庭前,纵然隔得远瞧不分明,可夏侯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寒意。这岑家内里的关系这般复杂,几乎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人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固守城门,唯独眼前这姑娘如同一只刺猬闯入这凶险之地,孤身奋战犹不知死活。
夏侯摇头,权当没有听见,笑道:“我走了,小染,老爷子最近查岗查的厉害,有事情打我的私人号码。”
他潇洒地朝着岑染挥手,转着方向盘,开车离开。
岑染见状,皱了皱眉尖,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宅子。她一路上思索岑臻车祸的事情,如今岑建的嫌疑最大,其次便是薛梅,岑东南也是不能排除的,这整个岑家唯独三哥对她好,她会一一盘查,查出这些年岑家的那些污秽之事。
她低头想的仔细,猝不及防撞上门庭前的一人,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倾袭而来。岑染猛然停住脚步,身子一僵,后退了几步。
她动作如此之大,站在门庭前的岑锦年见状脸色一沉,淡淡说道:“走路丢了魂么。”
岑染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声:“sorry.”
她垂眼进了客厅,想也不想地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客厅内没有人,只有佣人在。
“阿染——”岑锦年猛然出声喊道,“你等一下,我有些事情问你。”
岑染停住脚步,伸手扶住木质扶手,从楼梯上转过身来。
岑锦年在家里穿的很是休闲,麻质裤子、浅咖色的V领衫,无商标,很是俊雅。岑染想起顾家名下有私人定制坊,顾家直系的子弟穿的都是家族自制的品牌,做工优良、质地上乘且只此一家。
岑锦年喜欢带眼睛,金丝边框,他肤色白皙,历来做事是不徐不慢的,给人感觉气质儒雅,如果忽略这个男人在商场上的冷厉手段。岑染一直认为,带着眼镜大约更能掩饰这个男人如海深的心思,岑锦年并不近视,但是他不喜欢摘下眼镜,任何时候。
“什么事情?”岑染顿了顿,低低地说道,“岑先生,我今天很累,希望你能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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