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语蕊又是一颤。
又听男人不耐吩咐:“进屋后老实收拾自己,别想在奶奶面前卖惨。”
“……是。”
费语蕊不想再痛了,必须学乖。
冯家破产,父母死后,余家收留她,她曾经仗着自己是郑靳言青梅竹马,到处宣扬他是她的人,死缠烂打追求他。
可如今被绑架后,她才知道,她的命在余家手里,只要郑靳言一句话,自己就是贱命一条。
车开回余宅。
保姆要带费语蕊去浴室,她下意识后退,白着脸抱紧自己:“我一个人就行。”
身上太多伤痕,太丑,她不想被别人看到。
只让她们帮忙送一些伤药过来。
关上门,她一点点撕开身上的破布,洗漱台的镜子里倒映出的身体没一块好肉,瘦弱,肮脏……
“呕!”
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忍着疼,她打开冷水,闭上眼径直往身上冲。
足足一个小时。
费语蕊才哆嗦着走向床边,刚脱下浴袍,突然,房门被推开——
她扭头看去,迎面对上郑靳言深幽的眼!
第2章
“啊!”
费语蕊尖叫着,扯过毯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郑靳言迅速挪开眼,面颊有一瞬发烫,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可费语蕊这福样子,莫名叫他闷堵。
他走过去,隔得老远把药扔到床上,冷嘲:“遮什么遮,你就算脱光了求我,我都不会看。”
“奶奶晚点来吃饭,你给我老实点。”
话落,他转身离开。
“嘭!”
门被摔得大响。
费语蕊又吓得一颤,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到现在这一刻,她竟然还庆幸郑靳言没有看到她可怖,红痕遍布的躯体……
她不敢多耽搁,搽好药后,换上高领的长袖,长裤下楼。
一到餐桌边,余奶奶就起身冲了过来:“我可怜的瑶兮啊……”
她脚步不稳,被一旁的韩安妍搀扶着。
“老夫人您别急,冯小姐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冯小姐,老夫人为你担心,这两个月都住进了医院。”
一句话,就掩埋了费语蕊所有的痛苦,把她变成了不孝的后辈。
韩安妍不愧是郑靳言的金牌秘书。
被余奶奶抱着,听着老人的哭泣,费语蕊整个人僵住,却什么也哭不出来。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她也曾哭过,可她越哭,那群人越兴奋……
她现在已经不会哭,也不敢哭了。
郑靳言看着费语蕊麻木的模样,眼神不悦,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有些人养再久都是白眼狼。”
费语蕊低头抖了一下,随后垂眸跟着余奶奶坐到餐桌另一边。
对面,郑靳言正温柔给韩安妍盛了一碗汤。
余光瞥见,费语蕊的心还是会酸涩刺痛。
难怪郑靳言厌恶到要毁了她,她从前真是太蠢,竟然没看出来郑靳言喜欢的是身边的秘书。
余奶奶见状,忽然发话:“弘磊,瑶兮受了惊吓,你也给她夹点菜,安慰她一下。”
郑靳言不得不亲手往费语蕊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余奶奶这才满意笑了:“瑶兮啊,弘磊知道你喜欢红烧肉,特意让厨师做了这道菜。”
可费语蕊看着酱色的红烧肉,满脑子却是绑匪们的狞笑。
被烙铁烫伤的皮肤,就跟眼前的红烧肉一模一样。
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克服着生理上的恶心,她用筷子将红烧肉送入嘴里。
然而下咽的一瞬间,就吐了出来。
“啪!”
郑靳言冷脸撂下筷子:“我亲手为你夹的,你敢吐出来?”
费语蕊一激灵,本能跪倒在桌边,抱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满厅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冯大小姐怎么会跪地求饶?
余奶奶急的忙去扶人:“瑶兮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虐待你了,你告诉奶奶,是不是?”
但郑靳言却忽得上前,拽起费语蕊。
“你又在装什么?”
视线相对,男人眼中的冷酷激得费语蕊汗毛冷竖。
被绑后,绑架当着她的面跟郑靳言要五百万赎金,可他却说:“费语蕊一条贱命也能值五百万?被你们打死也是她活该。”
眼眸失焦,费语蕊怕到唇齿都哆嗦,却还本能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郑靳言越看内心越烦躁,冷眼撒开手。
费语蕊无力跌坐在地,余奶奶心疼极了,上前抱住人:“瑶兮别怕,你已经回家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可费语蕊依旧抱紧自己不敢说话。
这时,耳畔又传来老人一句:“瑶兮,奶奶这就安排人准备你和郑靳言举办婚礼,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第3章
“奶奶!”
郑靳言震怒。
可还不等他说出下一句,却见费语蕊忽得惊恐拉住奶奶,见鬼似的退后拒绝:“不,我不跟他结婚!”
她很卖力摇头,几乎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咯吱响。
喜欢郑靳言十年,她粘着他,像狗一样被他驱赶,她依旧腆着脸凑过去,所以郑靳言才故意让她经历这次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再也不肖想嫁他了。
“费语蕊!”
郑靳言才不信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愿意放手:“你的把戏有完没——”
“好了!”
余奶奶打断,随后她又扶起费语蕊,心疼安慰:“不嫁就不嫁,我们瑶兮又漂亮又好,是弘磊那小子配不上你。”
“走,跟奶奶去书房。”
费语蕊巴不得离开郑靳言的视线,忙不迭点头。
身后,郑靳言抿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神色莫辨。
一旁看戏的韩安妍虽然一直没说话,但眼中的冷意更甚。
书房。
余奶奶叹息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费语蕊:“这是当年你父母出事前留给你的,里面有五百万。”
五百万,绑匪的赎金也是五百万。
可纵然有这笔钱,郑靳言还是不愿意救她……
碎裂的心好像又被踏上一脚。
费语蕊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从书房出来,已经很晚了。
费语蕊耗尽力气,浑身疲惫,正要回卧室,却在半路碰到郑靳言。
男人冷冰冰吩咐:“今晚安妍住你房间,你去住客房。”
费语蕊木然地点头,转身就要走。
可郑靳言却拉住她,蹙眉:“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是想让我可怜你?”
费语蕊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却又带了点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但无论怎样,她都知道,自己不能忤逆郑靳言。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道歉:“对不起……”
郑靳言咬牙,甩开费语蕊的胳膊:“你今天道歉的次数比你往常一年都多。”
他俯身,想攥住费语蕊的下巴仔细看看费语蕊还是不是原来的费语蕊。
费语蕊恐惧地往后退,后脑勺撞在墙上。
好痛,但是不及被绑匪折磨的万分之一。
郑靳言疑惑:“你发什么疯?”
费语蕊强压制住声音中的恐惧,眼中满是血丝:“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缠着你了,我已经跟奶奶说了,我会搬出去住……”
本以为郑靳言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毕竟他终于摆脱了她。
可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徒然加大:“搬出去?我允许了么?”
“安妍是客人,只是看中了你的房间,你让让她怎么了?”
“不是的,我……”
费语蕊一直在颤。
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精致白皙的脸,她咬着唇,娇艳欲滴,有种莫名诱惑。
郑靳言眸光一暗,着魔似的将人抵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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