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她舔了舔干涉的唇瓣，果然尝到了血腥味。
油门一踩，她将车开了出去。
到达公寓楼下，她看到那里有一辆保时捷停着，是凌明朝的车。
凌明朝倚在车身上抽烟，看到她下来，张嘴便不客气。
“潇潇不见了，秦欢，是不是你又去为难她了？我说过她和我在一起是被我强迫的，你要是有怨气，冲着我撒就行，别去找她麻烦，她是真的在意你，把你当亲姐姐供着。”
话音刚落，秦欢就抬手，重重扇了一巴掌过去。
“啪！”
凌明朝偏着脑袋，流畅的下颚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没有留情，打得他有些懵。
他反应了几秒，才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你敢打我？”
“不是你说的有气就对你撒么？”
凌明朝的嘴唇抖了又抖，“你他妈的......”
他连话都没骂完整，气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感谢，现在心里的气顺了许多。”
秦欢越过他，走进大楼。
“秦欢！！”
凌明朝怒吼，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秦欢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进了公寓后，她努力平息着沸腾的情绪。
甚至打开电脑，接收了几份公司的邮件加班。
她从毕业以来，就被安排在凌明朝身边，此前以为凌家是把她当自己人培养。
现在才觉得陈雅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凌家老爷子一早就将所有年轻人都安排进了凌氏，期待他们能做出点儿成绩。
秦欢作为京大金融专业的榜首，有她帮忙，凌明朝的业绩是一众小辈里最厉害的。
功劳是凌明朝的，年底分红也是凌明朝的，她图什么？
将来凌明朝要是厌弃了她，凌家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解除婚约。
她浪费的这些年，什么都不是。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秦欢抿唇，气得指尖哆嗦，她在公司内部网络上，找到了凌雲策的私人头像，把举报信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去。
这是她拟写的有关凌明朝挪用公款，玩忽职守的证据。
秦欢等了很久，久到趴桌上睡着了，都没有得到回复。
醒来时是早上六点，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到电脑页面上显示有新消息。
激动点开，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驳回。
这狗男人。
去公司的路上，秦欢气得咬紧了腮帮子。
一是因为脸疼，二是因为昨晚在桌子上趴了一夜，身体不舒服。
胡露看到她来，连忙递过一堆文件，“秦欢，总监昨晚把你之前的报告打回来了，现在利华公司一直在找我们要竞标书，明早九点之前如果不交出去，就会被视为放弃竞标。”
胡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埋怨。
之前凌明朝从来不会管这些事，所以报告能不能过审核，全看秦欢自己。
然而因为昨晚那一巴掌，凌明朝把私人恩怨牵扯进来，故意打回了报告。
报告涉及到有关利华公司的收购问题，而且秦欢此前早就和利华的负责人见过面，这个紧要关头交不出竞标书，对凌氏的名誉，对她本人都是很大的影响。
秦欢咬牙，打了凌明朝的电话，传来的却是熟悉的女声。
“他在洗澡。”
是秦潇潇的声音。
秦欢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到公司，这份报告我会直接交到顶层办公室。”
秦潇潇不懂这些，昨晚她故意没把自己去秦家的事情告诉凌明朝，凌明朝回到别墅发现她不见了，果然去找了秦欢麻烦。
秦潇潇的嘴角弯了起来，“半个小时啊，那你等着呗。”
电话被挂断，秦欢抬手就设置了半个小时的倒计时。
胡露也听到了那边女人的声音，特别是那句暧昧的在洗澡。
她的目光同情，不屑，最后变成了轻嗤。
“秦欢，我们也不想催你，但收购利华是部门的短期目标，因为你的私事儿被耽搁，整个部门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明明这件事是凌明朝的责任，但因为凌明朝是凌家人，是皇家国戚，没人敢拿他开刀。
所以秦欢这个在众人看来没什么背景，又加上是被凌明朝厌弃的未婚妻，自然成了背锅侠。
现在凌总亲自坐镇凌氏，但凡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注意，连累的确实是整个部门。
秦欢无视周围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等着凌明朝的电话。
不到十分钟，凌明朝确实打电话过来了。
“秦欢，你写的有关利华的报告，我很不满意，所以打算让胡露接替你的位置”
凌明朝对公司不上心，但因为他的身份，他对部门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
“凌明朝，私人恩怨就是私人恩怨，上升到公司有意思么？我们前期派了那么多人去利华调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秦欢，这是你的问题。”
凌明朝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有些恶劣，“自食恶果。”
秦欢深吸一口气，拿着桌上的报告，直接起身去了顶层。
部门里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知道她要做什么后，眼里露出了轻嗤。
*
简洲看到她来，并未表现出任何异色，“秦小姐，总裁正在开会。”
秦欢想就在这里等着。
利华那边催得急，凌明朝根本就不在意竞标能不能成功。
“总裁的会议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三点后会有一个海外视频，视频会议持续到七点，七点半将准时出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九点才回家。”
简洲一边翻着行程表，语气尽责尽职。
末了，推推金丝边眼镜，“晚上九点之后，总裁才有时间。”
这话没其他含义，但秦欢还是听出了那么一点儿微妙的旖旎。
脸颊顿时有些发热。
“我可以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么？”
利华的事情必须亲自和凌雲策谈谈。
“抱歉，没经过总裁允许，我不敢擅自做决定。”
一句话，浇灭了秦欢涌起来的所有念头。
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这位叫简洲的助理，并未对她有任何不同。
在他看来，秦欢和所有人是一样的。
甚至今天亲自来顶层，已经越界了。
就算是凌氏员工又怎么样，只要没达到管理层这个位置，想见凌雲策都是要预约的。
利华这样的小公司收购，连那笔收购费都还达不到要向上面申请的标准。
她拿着这份报告来找凌雲策，简直是贻笑大方。
意识到这一点，秦欢也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只是凌雲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至于那句罩着她，不过是男人在床上的荤话。
又想起昨晚自己那份可笑的举报信，她没来由得觉得羞耻。
她将报告书放进包里，轻轻点头，转身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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