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瑟微微蹙了下眉:“听你口音,你是长安人?”
昨日江知言说来买长安小食的人是他?
梁易抬起头,略微诧异地看着她:“老板也是?”
江锦瑟点点头,与千里之外长安同乡,多了几分热情,也忘了他说的他们家大人初上任,忙问:“需要何糕点?”
梁易愣了一下:“不是说今个儿不做生意了吗?”
“难得遇同乡。”江锦瑟笑答。
而后梁易说要透花糍,江锦瑟只说须得等一个时辰,得了府上位置说给他送过去。
梁易给了钱,连声道谢后才离开。
江锦瑟估摸着做好透花糍来回还能赶上做午饭,便开了灶。
谢府。
谢观南倚坐在院中,手中拿着玉佩,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眼尾泛红,紧抿着的唇崩成一条直线,无神的目光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梁易悄声地走到跟前儿,叫了好几声,谢观南才回过神。
“老板说一个时辰后给送府上来。”梁易道。
谢观南握着玉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大人,这老板也是长安人,怪不得能做的那么好。”梁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称赞。
谢观南眼眸闪了闪:“也是长安人?”
他顿了顿,莫名问了句:“是何模样?”
第十九章 悲凉的夜晚
梁易闻言,心中不免有丝疑惑,大人好端端地问老板模样作甚。
他回想了一下江锦瑟的样貌,才道:“是个二十五六的女子,鹅蛋脸……”
他有些苦恼地挠挠头,他没那么多词儿形容,只说:“是个出挑的美人。”
梁易的话让谢观南不自觉地想起江锦瑟。
她也二十有六,模样出挑……
掌心的玉似是懂了他的心思似的微微发烫着,谢观南垂下黯淡的眸子,心尖儿的痛意又一次蔓延开来。
抽离的疼痛总让他觉着像张府医说的那样,慢慢郁结于心,不断的加大。
谢观南挥了挥手,让梁易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
江锦瑟将五包透花糍放进花篮中,挎着就出了门。
那人说府邸在城中西南角,倒也不远。
江锦瑟抄了近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只是看到那匾上“谢府”两个大字,她愣住了。
姓谢!?
江锦瑟眼眸怔了怔,双腿似是生了根挪不动地方。
心缓缓地收紧,熟悉的疼痛感侵袭而来。
新上任的大人,长安人,姓谢……
是巧合吗?
江锦瑟紧抿着唇,眼底满是怀疑和不安,是谢观南吗?
然而下一刻她又否定了,他是从一品少傅,如果被调任到此,必定是遭贬黜了。
可皇上为什么让他来这儿。
江锦瑟心开始惴惴不安,她看了眼府门外的守门小厮,踌躇了一会儿小心地走了过去。
梁易已先和守门小厮打了招呼,他们见江锦瑟挎着花篮,里头一阵甜香,便知是来送糕点的老板,也没有打算拦着。
“小兄弟。”江锦瑟站在台阶下问道,“我想问问你们家大人叫什么名字。”
小厮们对视了几眼,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厮回道:“姓谢名观南。”
江锦瑟瞳孔骤然紧缩,身形一颤,险些摔倒。
真的是他!
小厮莫名地看着脸色忽地就白了的江锦瑟,还没等问她怎么了,江锦瑟就把透花糍连带着花篮都塞到了小厮怀里。
“有劳小兄弟,我铺子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说着,江锦瑟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门口的四个小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疑惑。
江锦瑟一路奔回家,“嘭”的一声关上门后,紧倚着门沉重地喘息着。
汗珠子从额前滑落到了下巴,滴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前。
她看着一片寂静的大厅,恍然间觉着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等待着谢观南回来的一个个冰冷悲凉的夜晚。
江锦瑟只觉眼眶一热,泪水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慌忙拭去,却怎么也擦不完,就像那日她咳出的血一样。
江锦瑟缓缓蹲下身,捂着红通通的双眼,喉间的酸涩和闷疼的心让她甚为难受。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谢观南有什么交集了,更不可能再遇见他。
只是没想到,时隔数月,他们又同在千里之外的扬州……
江锦瑟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等江知言回来了,她连灶都没有开。
江知言见她两眼通红,显然是哭了,又担心又生气:“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闻言,江锦瑟强扯着笑道:“没有,娘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了而已。”
那些让她不忍再想的往事……
第二十章 往事
因着江知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该去上学了,江锦瑟只能带着他去了后街的一家酒楼里吃了饭。
看着他奔向学堂,江锦瑟心中百感交集。
在这不输长安的扬州城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又有江知言的陪伴,她爱极了这样平凡的日子。
她放宽了心,但没放下谢观南,所以她离开了。
可为什么皇上又要将他派到这儿来,姐姐知晓这事儿吗?
江锦瑟忧心忡忡地回了家,只是还未走近,远远的就瞧见自家门口站着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人,一副要砸店的气势。
她一怔,皱着眉头走上前:“请问有什么事吗?”
闻声,小厮们都纷纷回声望去,江锦瑟也看见被簇拥着的一位贵公子。
他面貌清俊,身形修长,能和谢观南有的一比。
可他一身紫色滚金袍,手摇一把画着月下牡丹的折扇,眉梢眼角都带着轻佻。
江锦瑟心底划过一丝嫌恶,紫色贵气,偏偏被他穿出一种风流之意。
这到底是哪家的花花公子?
“你是这儿的老板?”打头的小厮很是高傲地问道。
看着他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模样,江锦瑟暗自冷哼一声:“是,怎么了?”
“我们家少爷要吃芙蓉饼。”
小厮满是命令的语气让江锦瑟更觉反感,她眼神渐渐鄙夷起来:“不巧,今天我们店不做生意。”
“你……”
“啪”的一声轻响,那公子收扇拦住那小厮。
他上前走了几步,桃花眼一弯,尽显风情:“在下唐少白,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
江锦瑟顿觉好笑,她的确是个姑娘,但也是个老姑娘了,瞧着这男子还比她小上三四岁呢。
唐少白,莫不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唐林的独子?
江锦瑟忍着不耐,淡淡道:“今日本店的确不做生意,请公子见谅。”
说着,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小厮一看,正要上去踹门,唐少白呵道:“站住!”
他看着紧闭的门,倒是生了几丝兴趣。
扬州城中没有人不认识他,甚至不少未出阁的姑娘都盼着嫁给他享清福。
只是这小小糕纺老板,居然还甩脸子给他。
唐少白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奇怪,想了解一下这位姑娘了。
“少爷,这怎么办?”小厮也被他弄得没了主意。
唐少白“哗”的一声打开折扇,风轻云淡道:“既然今天她不卖,明儿再来。”
说完,抬腿就走了。
谢府。
当守门小厮将一篮子的透花糍交给谢观南时,他愣了一下:“那人呢?”
小厮道:“她说铺子有事就先走了。”
闻言,谢观南皱起眉,他看着那一篮子透花糍,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难道是因为同是长安人?
可又不像,这种感觉,竟如将见江锦瑟一样……
快过申时了,下学了的江知言撒欢儿似的跑回了家。
正在洗菜的江锦瑟看他跑的满头汗,忙擦了手拿出手帕给他擦着汗:“以后别跑,小心摔着儿。”
江知言微微喘着气,眼中满是欣喜:“娘,先生今天夸我了。”
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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