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梵珈遍体生寒,他自己也分不清脸上滑落的,是泪,还是水。
与此同时,凤琉回头看向他,笑意盈盈。
“师尊也在?您徒孙的满月礼可要早些准备。”
梦境彻底成为噩梦,梵珈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墟天渊的军营,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梦就好……”
他低喃了一句,随后捏了捏眉心。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他的营地和凤琉的主营帐相隔几百里,想要和凤琉说一句话,都得运用法术才能过去。
主营帐。
凤琉正在为墨子殷疗伤,只是才传送了一会灵力——
她就悚然发现,子殷身上的汹涌的黑雾愈发浓厚,滔天煞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宛如触手在他身后挣扎扭动。
凤琉停下了动作,皱眉苦思为什么她驱散不了他身上的煞气了。
墨子殷一直静静坐在床榻上,紧握着她的手,心底却始终没有安全感。
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其实,我死不死无所谓,在我和凤梧军所有人心底,你的命是最重要的。”
他这些话没有自嘲的意味,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
可落在凤琉耳中,却让她的心骤然沉甸甸的。
凤琉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的脸,轻声开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把我的命看得这么重?”
空气骤然寂静。
半响,墨子殷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天,你骗你师尊,说我是你的暖床人……”
听到这话,凤琉一愣,尴尬到想要遁地离开的同时,还纳闷他话题怎么转移那么快。
墨子殷欲言又止。
“其实我,我……”
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他知道他不是,但是他想做她的枕边人。
可这话像是烫嘴一样,墨子殷犹犹豫豫半天,憋得脸都红了都还没说出来。
下一瞬,凤琉忽然灿烂一笑:“子殷。”
墨子殷神色不解:“怎么了——”怎么突然喊他。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颊上徒然落下的温热触感打断了。
只一刹,墨子殷立即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整个人瞬间紧绷,耳根像是煮熟的大虾子一样迅速的红起。
凤琉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眼神里笑意肆然。
“现在我亲了你,给你盖了章,日后你墨子殷就是我的人了!”
“等再过些日子,我还要昭告三界,千万仙灵,我要和你成婚!”
一字一句,传入墨子殷的耳中。
他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粘稠的血液也都变成了蜜糖。
他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可他很快也清醒过来,涩声道:“可是阿琉,身中煞气,活不了多久了。”
仙神的寿命漫长,若是伴侣短命,那活下来的那个该有多痛?
凤琉不懂这些,可是他懂,他不想她在往后千年万年都在缅怀他一个死人。
听完他的话,凤琉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会救你的。”
从前她救不了被煞气所伤的父母,无法救自己在意的人,不代表她日后不能救。
听到她语气中态度那么认真,墨子殷却垂下了目光,喉咙无比的涩哑。
见他沉默,凤琉没有多想,只留下一句。
“你一人在账内打坐,我出去练兵,夜里回来。”
可当她一掀开帘子,便赫然看见神色阴沉的梵珈站在营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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