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隔着一扇门,我都能想象出贺行屿说这句话的表情神态,感受到他现在是怎样的哀伤痛苦。
我僵在原地,任由刺骨的寒意侵入心肺。
老师很相信他的为人,认定他不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看着我与贺行屿铁跌撞撞走到至今,不忍我们就此分开,于是劝说:“宁宁那孩子心软,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开了就好。”
“至于配不配的上这件事,她的画没卖出去之前,难道你就会嫌弃她一事无成吗?”
贺行屿当然不会。
他爱我如珍宝,从不会让我受任何一点委屈。
即使我说分开,他也一如既往的照顾我,尊重我。
可现在,他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时候不早了,谢谢您将画留给了我。”
说完,我的耳边就转来了脚步声。
下一秒,门被拉开,我一眼就认出了贺行屿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幅老师说卖了一百万的《永别的爱人》。
这画竟然是他买的!
我抬眸,对上他晦涩的目光。
那目光中藏着难以言喻的隐痛,反应过来后,又将情绪全部藏起,越过我想要离开。
我侧身,挡住贺行屿的去路。
“什么叫追不上?”
贺行屿薄唇紧抿,没开口。
老师听见动静,诧异的转过身:“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攥紧手指:“为什么不告诉我画是贺行屿买的?”
老师瞄了贺行屿一眼,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他说完,快步出门离开。
我有些想不明白,画被买走时,贺行屿正在昏迷,怎么能和老师商量好,买走那副画?
何况这画卖了一百万!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你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要买?”我语气微冷。
“想买,就买了。”
贺行屿面无表情,语气里也满是陌生。
要是我没有听见他们之前的对话,说不定真的会相信。
我定定的看着贺行屿:“你还记得你的信仰吗?”
这话问的奇怪,但他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一个公职人员,每个月都是固定的收入,怎么能忽然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贺行屿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急,眉头紧皱:“贺行屿!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自毁前程!你现在就把画退了!”
说着,我就要去拿他手里的画,可不管怎么用力,画都纹丝不动。
贺行屿不肯放手,我们就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焦灼。
我知道贺行屿买画是为了我,可是……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不用再为我做这些,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舍,不舍得再狠下心离开他。
想到这,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爆发,我的眼尾都开始泛红。
贺行屿下意识抬手,想要替我擦去泪水。
可还没碰到我的脸,又咬紧后槽牙,无力的垂了下去。tຊ
他滚了滚喉结,咽下嘴里的苦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买画的钱是这次出任务保险赔的钱,还有之前存起来准备结婚的钱。”
七拼八揍,终于能买下你的一幅画。
准备结婚的钱……
我的眼前一片眩晕,和贺行屿分手几个月这件事忽然变得真实起来。
撕裂灵魂的痛苦从心底涌上。
我从没有那刻像现在一样清楚的认识到,我和贺行屿真的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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