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江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溪蕊,却只能望进傅溪蕊冷漠的眼底。
那冷漠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赵闻江心中这些日子来对她的一丝期待斩断了。
他浑身发寒。
就听见赵母跟着附和:“没错,这个孩子不能留!他都已经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了!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
而赵宇涛则是不赞同地拧眉:“爸妈,这样不好吧,这是闻江和溪蕊的孩子,至少得问问闻江的意见。”
原本冷静下来的场合,因为赵宇涛的好心发言宛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几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还问什么?他好意思要溪蕊给他生孩子?他配吗?”
“你这个丢脸的东西!”
赵父一把拽起赵闻江的手,将他拖到了桌子旁,呵斥道:“快点,把同意书签了,马上就让溪蕊把孩子流了。”
赵闻江被拽的踉跄,差点摔倒。
他看着桌子上的流产同意书,手狠狠地攥紧了:“我不会签的。”
这是他的孩子,上辈子女儿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他绝不可能会丢下她。
“不签?”
这下可把赵父气到了,他露出狠厉的表情:“你执迷不悟!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么丢脸的儿子,从今天起,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听见这话,赵闻江身子颤了一下。
他抬眼,视线从狠厉的赵家一家人扫到冷漠的傅溪蕊。
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问她:“你真的不信我吗?”
傅溪蕊只冷淡回了一句:“你让我怎么信你?”
这一刻,赵闻江好像幻视了上辈子的她。
他悲凉一笑:“傅溪蕊,你真的挺可怕的。”
明明不爱他,前世却可以忍受和他过三十年。
看着他发疯,看着他失去自我,她却永远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他陷入泥潭。
对这个女人,赵闻江算是彻底死了心。
随即,他一言不发地拿起笔,众人以为他要签字时,却见他掀开流产同意书露出背后空白的一页。
抬手用力写上了几行大字。
写完,赵闻江将纸一扔,注视着他们:“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可以走了。”
赵父捡起纸张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断绝关系书】
从今天起,我赵闻江与赵家所有人断绝关系。
赵家对我没有抚养教育之恩。
此后,恩断义绝,我对赵家无养老义务,也没有任何亲属关系。3
赵父顿时气个仰倒:“冥顽不灵!”
说着,他竟是一把攥住赵闻江的手腕,拖着他就往房间里一关,“咔嚓”一声落了锁。
“既然你不肯签字,那就不签字吧!溪蕊有权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
赵闻江被推的差点摔倒,回身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能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无人回应。
他还听见门外传来赵宇涛好似很关心的话语。
“爸,那毕竟是闻江和溪蕊的孩子,他肯定不舍得,你不要逼他了。”
又听到了赵父的怒斥。
“逼他?他丢尽了赵家的脸,还干出这种龌龊事,他根本就配不上溪蕊!”
片刻后,赵父的声音再度响起:“随他吧,反正孩子在溪蕊肚子里,你明天陪着溪蕊去卫生院吧。”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赵闻江头上。
赵家人一直都希望,和傅溪蕊结婚的是赵宇涛。
他自嘲一笑,愤懑、不甘,却毫无办法。
一颗心坠入了无尽深渊之下,到了极点后,赵闻江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紧紧攥紧了拳头。
他要逃!
他要离开这里!
彻底、永远的离开这里!
深夜。
雨滴“噼里啪啦”拍打着窗子。
万籁俱静,赵闻江趁夜逃了出来,上了一辆开往冀市的大巴。
车开动起来。
赵闻江紧绷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只要离开这里,就再也没人能左右他的人生了。
这样想着,他唇角不由得勾起。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大到连车灯都只能照映出前方一米的距离。
而车也越开越慢。
赵闻江莫名有些惴惴不安,他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而沉重的东西砸向了这辆大巴。
连一声惨叫也没有,暗沉的雨幕就掩埋了一切。
……
第二天,天亮了。
卫生院。
赵父气冲冲的对病床上虚弱的傅溪蕊说道:“有人看到我那个不孝子上了一辆牌号京A89665的大巴,等他下车我的人就会立马就把他抓回来!”
傅溪蕊抿了抿唇,看着窗外的雨帘没有说话。
赵宇涛看了看傅溪蕊的脸色,试探问着:“也不知道闻江和沈彤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要是他回来了,你要和他离婚吗?”
听见这话,傅溪蕊胸膛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紧了一下,压抑的窒息感令她呼吸有些困难。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苍白中带着一抹苦涩。
正在这时,卫生院电线杆上的喇叭响起。
“现在发布红色暴雨预警,请广大民众尽可能不要外出,注意山体滑坡……哎,你谁啊?”
听到山体滑坡,傅溪蕊心中莫名地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播报戛然而止,里面响起了一阵推搡声。
众人都惊了,抬头看着喇叭。
接着,一阵尖锐的刺耳声音传来。
傅溪蕊拧紧了眉。
这时,喇叭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我是沈彤,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我和别人通奸了?”
“本姑娘要看上了那个男人,绝对光明正大的承认,但本姑娘绝对不接受别人随意污蔑,老娘不是小三!”
“最近传我谣言的小人等着,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弄死你!”
“砰”地一声,广播断掉了。
傅溪蕊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喇叭。
她误会赵闻江了……
赵闻江是清清白白的。
可她,不仅不信任他,还想把他们的孩子流掉……
这一刻,愧疚和悔意涌上了她的眸子。
傅溪蕊猛然拔掉针头,想要下床。
她不要流产了!她要亲自去一趟冀市,去把赵闻江找回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大力敲响。
“砰砰砰!”
声音又急又沉,连带着傅溪蕊的心也跟着猛然一跳。
一抬头,就见门被推开,一个警卫员大声报告:“报告!315路段发生山体滑坡,一辆车牌号为京A89665的大巴被埋,首长通知我们立即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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