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对此议论纷纷之际，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此案乃是那位年轻的布政使贺大人一手揭露并侦破，众人震惊。
平日里见贺大人并未对谁发难，却不动声色地办了这样一桩大案。
待贺霭如往常一般到布政使司上值时，共事的同僚见了这位上官态度愈发地恭敬有礼。
贺霭面对这些人微妙的变化并未放在心上，依旧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
……
京城。
金碧辉煌的太极殿内，皇上坐在威严庄重的龙椅上。
督察院左都御史出列，恭敬地奏道：“湖广此次贪污赋税案，赃款赃物追回白银一千六百万两，谷物五千石，布帛四百匹，皆已全部放入国库之中。”
皇上听闻后，语重心长道：“赋税乃国之根基，民生所系。今后当以此为戒，整饬吏治，勿使此类恶行再有。”
随即话锋一转，赞许道：“布政使贺爱卿在此次案件中功不可没，其果敢睿智，且行事缜密，实乃朝廷不可多得之栋梁。”
待散朝后，众多大臣们并未立刻散去，而是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这位贺大人。
“以前就曾听闻王鏊这个外孙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如今颇得圣心，怕是不久后就要归京委以重任。”
“听闻他好像还未成婚？”
……
此时，户部尚书徐大人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神思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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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已过，天气愈寒。
府里的仆人们皆发了厚些的新衣裳。
丫鬟们统一石青色夹袄，月白绫子棉裙，领口与袖口滚着同色兔毛。
既保暖又不失雅致。
此时，大人还未下值归来，大家因发了新衣，皆很欢喜。
后罩房廊檐下，唯有小北愁眉苦脸道：“若是四季皆如春日那般就好了，这冬天也太冷了。”
顾明月随口道：“要不小北哥去滇州，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小北转过头来好奇问道：“我曾听闻琼州那边也不冷呢。”
顾明月闻言问道：“琼州那边有倭寇吗？”
小北睁大眼睛道：“倭寇是什么？我没去过呢。”
“明月姑娘若想知道可以去问大人，大人曾去过琼州，他肯定晓得。”
“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顾明月摇头道。
大人去琼州做什么？顾明月没问。
这个时代出远门可太难了，不仅交通不便，花费颇高，还可能遇到贼寇。
历史上那些游历名山大川的文人骚客，想来皆是家资颇丰之辈。
自己之前还妄想四处游览这古代的风土人情，天真了，太天真了。
不过……
现在出不了远门，出府总可以吧。
顾明月心里盘算着如何请假出去游逛一日。
……
夜幕低垂，朔风凛冽。
次间内，贺霭搁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此时，门口响起轻叩声，只见顾明月端着茶盏，微笑着向自己迎面而来。
贺霭眼皮子一跳。
“大人辛苦了，累了就该早些歇息才是。”顾明月捧着茶杯满脸殷切地说着。
贺霭面色僵硬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便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顾明月身上。
半晌后，贺霭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穿过隔扇门，径直步入内室。
顾明月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入内，进入内室后，快步走到床榻边俯身铺被衾。
贺霭站在一旁，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只见她那双手白皙纤细的手撑在床榻上，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姿随着动作起伏，将身段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不禁喉结滚动。
顾明月铺好被衾，转身，微笑道：“奴婢为大人宽衣。”
经过月余的锻炼，顾明月对现在的差事已得心应手，她手指灵巧地解开袍带，动作轻盈而熟练。
贺霭微屏呼吸，身体僵硬地任她动作。
宽衣完毕，双眸轻垂对上她笑靥如花的脸庞，如一缕春风般缓缓拂过心间。
心跳突然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大人。”顾明月轻唤道。
贺霭心中一动，却故作镇定道：“何事？”
顾明月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贺大人，满怀期待道：“奴婢明日可否告假一日？”
贺霭闻言身形一顿，问道：“做什么？”
顾明月如实回答：“想出府逛逛，听说城内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奴婢也想去瞧瞧。”
贺霭紧张的思绪缓缓放松下来，接着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
屋内一片寂静。
良久，贺霭淡淡“嗯”了一声。
“多谢大人。”顾明月瞬间笑吟吟地说道。“天气寒凉，大人快些上床躺好，奴婢去熄灯了。”
顾明月熄灯后兴冲冲地回到屏风后，宽好衣躺在小榻上，计划着明日的行程。
听小北说，凤栖街有一家千味楼，里面菜式繁多。虽比不上梨园香环境雅致，但味道不错，且不贵。
还有一座望宣阁，登上去便可俯瞰全城。
……
贺霭躺在床上望着帐顶，他误以为顾明月向自己示好，是想攀附自己，他方才不仅不恼，反而满怀期待。
谁知她竟毫无此意，贺霭气闷。
但记得她说过不喜欢自己。
他虽对她有意，但也不会放下尊严，去强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翌日一早。
顾明月如常地伺候完贺霭，欢快地回到了后罩房拾掇自己，准备出府。
阿木匆匆跑来……
顾明月一见到他如此模样，心里就一咯噔，又又又又怎么了？
阿木笑道：“大人唤明月姑娘过去。”
不是同意自己告假了吗？难道反悔了？
顾明月郁结。
压下心中的不满来到次间，见贺大人整理好衣襟后，淡淡道：“走吧。”
顾明月疑惑：“去哪儿？”
贺霭斜她一眼道：“你不是想出府游逛吗？”
顾明月：？？难道他想一起去？？
请问谁想跟老板一起玩啊，这不变成了加班吗？请假的意义在哪里？
顾明月不死心，犹豫问道：“大人可是要一起？”
贺霭闻言不予理会，抬步就往外走。淡淡说了声：“跟上。”
顾明月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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