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还要知执着于在她身上捅最深的刀子。
他们所有人都被孟佳的死蒙蔽双眼。
异国他乡,犯人踪迹无处查询,安许妍便成为他们情绪的唯一宣泄口。
她囿于对孟佳的愧疚,对所有的伤害照单全收。
可孟知颐也是慢慢想清楚一个道理,原本做错事的人,就不是安许妍。
在小记者们惊讶的眼神中,传闻中一向喜怒不显的孟总竟然红了眼眶:
“是我对不起她......”
说罢,他起身离开。
“报道如实去写就好了。”
他回到了空荡荡的家。
明明是个很小的户型,可孟知颐在这里住了三年,却怎样都填不满它。
那是在M国的时候,安许妍说以后买个小房子就好了,他们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还可以正好给孟佳流出一间卧室,温馨而幸福,是属于他们的小美满。
可当时同他一起畅想未来的两个女人,他生命里最爱的两个女人,都已经不在这世间。
寂静的夜漫长不见尾,孟知颐必须得用尼古丁才能麻木自己。
烟雾缭绕,他望着远处万家灯火,呼吸一点点被窒住。
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孟佳的死,安许妍的死都像一只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他生活里。
悔恨痛苦如影随形。
突兀的手机铃声让孟知颐如梦方醒。
那电话头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孟先生,你已经三个月没来了。”
是他的心理医生。
三年前,他带着满身伤痕离开了孟家,梦魇、焦躁、狂郁、阴沉充斥着他整个生活里。
他几乎失去了正常人的神智。
是柳婉莹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这三年,他们一直没有断联,她作为他的心理医生,有着完美幸福的家庭,宛若大姐姐般悉心开导着他。
“最近还会频繁做噩梦吗?”
孟知颐有一瞬间沉默,烟燃烧至尾,落下的烟灰在他指尖烫了一处红。
其实梦到安许妍,并不算噩梦,他更怕的是她再不出现自己的梦里。
这些年,他时常会梦到她们。
一会儿是孟佳满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一会儿又是她哭得撕心裂肺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折磨她最好的朋友。
他也会梦到安许妍,他在梦里悲怆落泪,拼命去追她的身影,她却却跑越远,“孟知颐,我不会带你走的。”
“我的世界里,终于没有你了。Ṗṁ”
安许妍没死之前,他以为他对她恨之入骨,只有折磨她,他才能短暂逃离孟佳死后的痛苦。
可直到安许妍走了,他才知道,这才是他痛苦的深渊。
心魔太重,显然他的病情很难得到彻底的根治,只能控制。
最严重的时候,孟知颐会发疯似的伤害自己,血痕累累之间,他说:
“是小妍,是小妍终于肯带我走了。”
柳婉莹叹了口气,“过段时间过来再拿一些药吧。”
......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孟知颐辗转反侧。
自从孟佳走后,他的失眠就已经很严重了,直到安许妍也死了。
彻夜难眠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三年了,他几乎对所有的安神药和腿黑色都产生了抗药性。
唯独安眠药,至今不敢碰。
因为那是带走安许妍的东西。
他至今都无法想象,在他结婚的当天,晴空万里,安许妍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精心布置了最后的死亡画面,安然吞下接近一瓶的安眠药的。
那么苦..l̶l̶l̶....
那时候她的胃癌已经让她疼的不能自控了。
天刚蒙蒙亮,孟知颐便起身前往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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