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陷入一片沉静,让人心慌不已。
突然,急救车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一切。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护士焦急地叫着:“傅医生,环路发生重大车祸,需要医生跟车。”
顾禹霖没有丝毫犹豫,穿好白大褂快步走了出去。
时至深夜,大多医生都已经下班或去聚餐,人手根本不够。
沈安宁见还少一个跟车医生的急救车,连忙跟了上去。
急救是每个医护人员的必备技能,而她曾经也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只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才做了配药师。
与此同时,环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沈安宁刚下车就见三辆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轿车如废铁一样倒在路边,一片狼藉的车道上刹车印混着血迹延伸到十几米外。
她顾不上别的,忙和护士一起救助伤患。
天色昏暗,眼前的一切还没结束,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医生快来!这有个休克的,需要进行心脏按压!”
闻言,沈安宁忙跑了过去,却看见顾禹霖已经开始进行急救。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紧拧的眉头如同一个死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禹霖沉声喊道:“换人!”
可周围除了沈安宁,每个医护人员都在忙着。
看着顾禹霖额角的汗,沈安宁迟疑了一秒,却仍旧接过了手。
顾禹霖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急救和专业的手法,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两人交替为伤者做着急救,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伤者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
顾禹霖看着表上的时间,沉重开口:“停下吧,死亡时间为2020年8月20日1点20分。”
沈安宁一怔,手掌下的胸膛没有半点波动。
当年最后一台手术,她也是这样看着这么一条生命逝去。
眼前满身是血的男人,年龄和她爸逝世时差不多。
他会不会也有一个和那时自己一样大的孩子,知道爸爸的死,孩子该有多痛苦……
顾禹霖看着沈安宁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不仅没停手,反而更卖力地做着心脏按压。
“我们尽力了。”他嘶声开口,似劝似憾。
汗珠顺着沈安宁的鼻尖和下巴滑落,她红了眼:“我想再试试。”
面对她的倔强,顾禹霖眸色微暗:“你妈说得对,你真的不适合当医生。”
说完,他转身上了辆救护车离去。
那人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被送上推行车盖上白布带离。
沈安宁脱力地坐在地上,双手因为长时间做心脏按压而不断颤抖。
漆黑的夜晚,只有环路上的点点路灯亮着,映衬着天上的星辰。
“你是不是想学你那个早死的爸!?”
顾母厉声斥责着,眼尾却泛了红。
不等沈安宁说话,她声音又高了几分:“不让你做主刀医生就是为断了你无国界医生的梦,没想到连药室都歇不了你的心!既然这样,你现在就打电话辞职,你别想再和医生沾一点的边!”
顾母强硬的态度就像一座巨山压在沈安宁的心上,她紧攥着衣角,堪堪开口:“妈,我……”
“你不打是吧?我替你打!”
顾母不理会她的安抚,直接就上手要把她手中的手机抢过去。
见状,沈安宁再也无法压着心底的情绪,她红了眼:“我知道你是因为爸的死不想让我做医生,可医生是我的梦想,为了你我已经放弃了主刀,做一个不进手术室的配药师,可我真的想救人,想做一个像爸那样伟大的医生!”
“伟大的去死吗!”顾母悲愤喊着,通红的眼中充斥着热泪。
客厅内骤然寂静。
想要劝妈妈和姐姐的顾天翎猛然闭上了渐渐泛白的唇。
沈安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喉中就像有一团棉花堵着一样。
顾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我不会同意,你走吧。”
沈安宁也不愿再和她争吵,低头沉声道:“我先走了,您照顾好自己。”
出了家门,顾天翎把沈安宁送上出租车,开口安慰:“姐,你本来能成为一个风光无限的主刀医生,但为了妈把自己困在小小的药室里已经很委屈了,你放心去吧,我长大了,能照顾妈。”
望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沈安宁只觉眼眶发热。
顾天翎笑了笑,又劝道:“还有姐夫,既然他不爱你,咱们就放手吧。”
沈安宁一愣,车已驶离。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想着顾天翎刚刚的话,沈安宁眼底淌过一丝悲戚。
连她弟都看出来的事情,她还在坚持什么呢?
再看手机中叶知薇那张庆生照,她微不可闻地沉叹一声。
是啊,放他幸福吧。
回了家,见顾禹霖在家,沈安宁有些诧异。
“院里的消息你看到了吗?”她忍不住问。
“什么?”
“报名援助的事。”
看着顾禹霖翻看手机的动作,沈安宁眸光微闪:“我已经决定参加这次援助,做无国界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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