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穿透栗靖的胳膊,瞬间氤红了他的臂膀,瘦弱的栗靖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摇摇欲坠。
平时就弱不禁风的他,疼得龇牙咧嘴,好像这一枪直接要了他的命。
“栗靖!”
栗璎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温妙龄同栗璎一样,快步上前扶住险些跌倒的栗靖。
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喷涌,把栗靖吓坏了。
“完了完了,中枪了!”
“啊……我中枪了!”
“姐,我会不会死?”
说完,栗靖又看向温妙龄,“妙龄我要死了,要不你还是嫁给我吧?反正我很快死了,你又变成婚嫁自由。”
“闭嘴!”
温妙龄照着他的头给了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这条烂命,阎王都懒得收,不过是胳膊中弹,好好包扎死不了。”
听说死不了,栗靖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唐磊反应迅速,向外发指令枪,令附近的副官立刻前来支援。
紧接着,他关闭所有门窗,将屋内一切照明关闭。
屋内全黑的情况下,纵使外面有人放黑枪也未必能打中里面的人。
并非正式搬进来住,只是提前进来吃顿饭,因此周围并没有布置多少警力。
唐磊万万没想到,刚进来就会遇袭。
是他大意了。
一连串的脚步声,显然有人顺着楼梯已经向上摸了上来。
陆北行盘算着屋内的武力值;
宫家兄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焉寻是个半吊子;
江淮身手如何,他尚未可知;
唐磊一人负责照看栗家姐弟,肯定有些吃力,肯定不能分出任何精力照顾温妙龄。
除此之外,还有……
正当陆北行研究如何把宫家兄弟拆开之时,温妙龄已经靠了上来,与他形成背靠背的姿势。
陆北行的后背一僵。
温妙龄低声道,“把后背被交给我。”
说完,她又吩咐江淮,“照顾好陆南旖。”
“是!”
江淮回答得干脆。
原本沉着脸的陆北行微微扬起唇角。
他怎会有她需要被别人照顾的错觉?
他的妙龄是足以与他比肩战斗的女人。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蔓延到门外,戛然而止。
室内的人全部屏住呼吸,唯有栗靖因为胳膊中弹喘着粗气。
感受到周围人渐渐开始闭气,栗靖忍着疼,咬牙放慢、放轻呼吸。
门被人从外面渐渐推开,然而却并没有人步入房间。
双方僵持不下,没有一人放枪暴露踪迹。
栗璎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种感觉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明知道刀子会落下,却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
栗璎心跳陡然加速,不由自主抓紧了弟弟的胳膊。
“嘶!”
栗靖一时没忍住,呼出声来。
恰是他这一点点声音,外面的人扔进一只手电快速向他的方向滚了过去。
随着手电辗转,屋内什么情况尽在外部人的掌握之中。
“那女的在墙角!”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墙角?
栗璎在窗子下面,陆南旖在桌下。
说的是温妙龄!
砰!
陆北行利落的对外开了一枪,刚刚说话的那人瞬间毙命。
“杀了那女的给兄弟报仇!”
“报仇!”
温妙龄疑惑,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试问这一屋子的人,谁不比她有价值?
南城战神和军政府第一千金自然是不用说;
宫家、栗家也是叫得上名字的;
就连江淮,对外那也是开云大酒店以及邈道医馆的职业经理人,身价不菲;
怎的对方的目标偏偏是她?
双方交战,不允许她分神深想。
温妙龄很快回神,用命守护陆北行的后方。
外面来人虽然多,但射击的命中率并不高,一顿狂轰乱射,顶多射坏了一些家具。
而宫家兄弟是在军队受过训练的,他们听得懂陆北行的命令。
宫家兄弟、江淮唐磊、陆北行和温妙龄形成掎角之势一致对外;
神枪手一般的射击,很快放倒了一大半人。
眼看胜利在望,陆北行下令,“留活口!”
对方见状不妙,打了个手势便想撤退。
前来支援的副官及时赶到,与唐磊等人里应外合,将想要逃跑的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剩余六人;
三人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当场暴毙;
余下三人及时被副官掰断了下颚,自杀未遂。
军政府审问招数,温妙龄是见识过的。
受过训练的人尚且觉得残暴,何况是陆南旖和栗璎这种在深闺大院里长大的千金小姐。
她们看不得。
能避免,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看见。
温妙龄请示陆北行,“南旖和栗璎受到了惊吓,我需要给她们进行战后创伤治疗。
另外,栗靖的胳膊也需要包扎。”
陆北行颔首。
他明白温妙龄的心思,“我会让他们轻点,尽量不让楼上听见太大的动静。”
温妙龄也是这个意思。
栗靖也被吓得不轻,直喘大气儿,一听说能跟温妙龄走,赶紧站起来道,“妙龄,你给我包扎!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活不了了呢。”
“没事了,你能活到九十九。”
温妙龄一脸嫌弃。
义父对栗靖太娇生惯养了。
乱世年代,男孩不能这么养。
陆北行吃味,“军政府没有军医了?还需要温秘书亲自做军医的工作?”
“军医来了!”
唐磊把张军医拽到前排来,让张军医带栗靖下去包扎。
栗靖看了看张军医,长得那么严肃,肯定包扎特别疼。
见栗靖不愿意,唐磊告诉他,张军医是专门给少帅治伤的,寻常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栗靖这才同意。
陆北行看了张军医一眼,让他自行体会。
陆南旖和栗璎均受到了不少惊吓。
平时听见街上有枪响和亲眼看见那么多人死在枪口之下,是两种感觉。
温妙龄曾花费两年的时间学习如何镇静地完成任务,深知这对于少女来说实属一件难事。
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放缓这两人紧绷的神经。
栗璎双手冰凉,牢牢地抓着温妙龄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她直念叨,“我明白,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但看见鲜血像水一样流淌在脚边的时候,还是觉得……呕……”
看栗璎吐了,陆南旖也跟着吐了。
都怪栗璎描述得太详细,让她想起了铁锈一样的黏稠血腥味,也觉得十分反胃。
温妙龄哭笑不得。
“南旖,你这样怎么当护士?”
陆南旖瞬间停止了呕吐,狼狈地擦着嘴,“你怎么知道我要当护士?”
温妙龄怎么可能不知道?
整个军医院都是陆北行的人。
陆南旖去探望江南多少次?又被江南多少次拒之门外?陆南旖具体想了什么办法接近江南,陆北行都一清二楚。
只有做护士,才能名正言顺照顾江南。
陆南旖要是不抓住最后招募护士的机会,只怕这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江南了。
陆南旖叮嘱温妙龄,别告诉她二哥她闻到血腥味儿就吐。
“我一定会在上岗之前克服这个困难的!”
栗璎只能承受她本不该承受之重,“好吧,等会儿我就说这些都是我吐的……”
隔壁传来栗靖的哀嚎声。
声音之惨烈,比楼下受审问的人发出来的声音还要大。
温妙龄疑惑的欠身去看,栗靖就好像看见救世主似的,“妙龄赶紧把这个老头赶走,他要杀了我!”
温妙龄让他别那么夸张,“张军医常年跟在少帅军营里为少帅治伤,手法好得很。”
张军医暗地使了力气。
栗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一个时辰后,陆北行一行人从楼下上来,面色凝重。
温妙龄,“怎样?真是冲我来的?”
陪护栗璎和陆南旖这段时间,她仔细想过。
两年前,她从北城来南城时十分小心,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前得罪的人未必知晓她南下的消息。
如果对方真是冲她来的,只能是在南城得罪的人。
余下的三人经过严刑拷打,并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
他们没有见过买家,只知道目标是温妙龄。
“你觉得会是谁?”
温妙龄摇摇头。
她不做假设,只看证据。
唐磊给出几个答案,“洋人?陈姓同学?顾家?”
温妙龄虽然掌握了保胎药这个线索,但并没有对他们的销售渠道进行围追堵截,因此洋人还找不到她头上。
陈佳妮即便对她恨之入骨,也不敢公然在她与少帅在一起时对她行凶,一旦沾染上行刺少帅的罪名,陈部长也不用干了。
至于顾家……
焉寻觉得极有可能,“不共戴天之仇!”
宫羽一听说是顾晓曼那个顾家,补充,“也可能是情杀。”
“情杀范围就大了。”江淮嘴欠,“少帅一共有几个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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