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含星的酒量，喝这点酒自然不会醉，但她像醉了一样，握住陆寒舟的双肩。
追问他：“你为何要娶谭清婉那个女人？”
二人离得很近，段含星的气息充满了侵略性。
或许是刚才那几杯酒劲起来了，陆寒舟毫不畏惧地与她直视。
“因我懦弱，不敢接受。”
“因谭清婉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像是救赎。”
陆寒舟将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年少的心事在这一天娓娓道来。
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女人亲近的那一刻，即便不是爱，那也少不了好感和信任。
他年少时，是喜欢段含星的。
因为段陆两家关系好，陆寒舟也是可以随便出入段家。
他喜欢段陆两家交好的样子，甚至希望可以一直交好。
一直交好，意味着两家结亲。
他爱看段含星爬上墙头对父亲开玩笑说要将自己抢回去，每到这个时候心里总是欢欣的。
但时代对少年人的要求是内敛，矜持，他就内敛矜持。
对于段含星的爱意，他只是脸红，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含星姐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期待可以娶你。”
陆寒舟有些醉了。
他眼神迷离，自嘲地笑着。
近在咫尺，段含星竭力按压着自己想朝他的唇瓣亲下去的冲动。
“可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想邀请你和段伯伯来我家共进晚餐。”
“在书房外听到段伯伯说想让你和前沪上总司令的儿子钱少爷联姻，让你们见面。”
“我知道你会拒绝，也期待着你的拒绝。”
“可你说‘我听父亲的’。”
陆寒舟说起这件埋藏在心里五年之久的事，虽然已经不会难过了，却仍旧觉得有些膈应。
“那时我才知道，爱不爱，改变不了这个乱世需要强强联合才能立足其中的道理。”
段含星大为诧异，这件事自然是有的。
可她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让她和陆寒舟错过了五年！
“寒舟，你当时为什么不来问我。”
陆寒舟笑着问她：“我以什么身份问你？邻居家的弟弟吗？”
那笑容分外刺眼。
“何况第二日你出门，我问过你去哪儿？”
“你说，你跟你父亲一同去司令家。”
“你回来时，我说听闻司令家的少爷才华斐然，长相俊朗，你说是呀他的确很特别，如果我和他认识，一定会成为好兄弟。”
“我还有什么不懂的。”
“消沉一段时间，细想段家要和钱司令联姻，我便选了个当时看起来最讨人喜欢的谭清婉在一起，或许是为你伤心太过，竟对她也有了几分真心。”
“没想到，不过是再一次伤心。”
段含星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寒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去了司令家，可我与钱少爷只是聊得来，他早已心有所属。”
“我说你们能做兄弟，不是一女共侍二夫的那种兄弟。”
说到这里，她也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察觉到异样。
陆寒舟来他家时，副官明明是报告了陆少爷来过，可她却没有将他后来的冷淡和拒绝与这些事情联系起来。
后来再与陆寒舟表白心意，他只怕更觉得自己三心二意不堪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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